三位巡夜離開魚夫住處,越過橫在住處前的金皮柵欄進入魚場的魚池內查看。
隻見規模宏大的魚池呈長方體,魚池的四麵及頂上都設有堅固的包了金皮的木製護欄,四麵的護欄直插海底;每條護欄與護欄之間的間隙都是可調的,隻要適度轉動每麵護欄的控製手柄,護欄的間隙從全部閉合、張開一條縫到全部打開以容納大魚通過,都可調控自如,而在調整護欄間隙的同時也就調整了整個魚池的光線;魚池每麵護欄牆上都開有門,方便魚夫出入;魚池底部則生養著各種各樣的海草、海帶和海藻;魚池周圍的水域也圍有欄杆,則由魚夫以及護魚鯊和護魚海豚巡視看護。
眼前魚池的護欄都已打開,五麵護欄中隻有後麵的護欄遭到損壞,幾乎全毀,隻剩下邊上歪七扭八還掛著殘損的木橛頭。三位巡夜在損壞的護欄周圍四處仔細搜尋,而且連沉落海底的折斷護欄也不放過。
“統領,就是在這片海水中發現血跡和數塊據信是護魚鯊和護魚海豚的血肉。”梭羅遊到後麵護欄附近的水中,指明道。
玄機和張羅過去查看,水中的血跡早已消散殆盡,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殘留的鯊魚和海豚的血肉還沒有遞解到巡海署吧?”玄機問道。
“是的,還沒有。暫交由當值的巡夜保管。”梭羅答道。
“很好。一會兒我們再去看那些證物。”玄機道。
梭羅來到魚池的一麵護欄前,伸手使勁推了推護欄,護欄紋絲不動。
“這麼堅固的護欄,不象是被兵器砍斷的,倒象是被外力撞毀的。”梭羅遊到後麵,望著損毀的護欄推測道。
玄機和張羅都點點頭,看著折斷的護欄,斷口都呈不規則的形狀。
“是什麼東西能撞毀整麵護欄呢?想想都恐怖。”張羅歎道。
“即使是體型最大的鯊魚大白鯊也不可能撞毀這麵護欄,要說是藍鯨嘛,還有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但藍鯨隻長乳牙,它怎麼可能會對金槍魚感興趣呢?”梭羅道。
“你要說是大白鯊群或者虎鯨群輪番上陣,撞上半夜,也有可能撞破。但是大白鯊或者虎鯨有這樣的智慧嗎?”張羅道。
“況且它們也不可能吃掉全部金槍魚啊!”梭羅道。
“即使能全部吃完,但現場的樣子就不是這樣的了,而是血肉模糊,很好判斷了。”張羅道。
“難道是海盜嗎?我看海盜的可能性最大!”張羅道。
“假如我們排除掉神仙鬼怪的話,我同意你的看法,因為神仙鬼怪和金槍魚好象不會有什麼瓜葛。”梭羅道。
“而且,是什麼可以讓經驗豐富的場主和魚夫束手就擒,無從反抗呢?”梭羅又問道。
“如果我是海盜,我當然要先把場主和魚夫先解決了,才好下手。”張羅道。
“但是海盜為什麼隻打劫魚群,而不要場主和魚夫的財物呢?那也不是個小數目。”梭羅道。
“也許是來不及。魚場海量的金槍魚可能就夠他們忙乎一晚上了,況且還要把魚群趕到目的地或者裝上他們的魚船,這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啊。”張羅道。
玄機隻是靜靜在看、在聽,有時在沉思,好象忘記了參與梭羅和張羅的討論。
“統領,我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出什麼‘玄機’來,懇請統領不吝賜教。”張羅對著玄機笑道。梭羅聽了,看著玄機笑起來。玄機聞言也不禁一笑。
“你們知道海蜃嗎?”玄機忽然從容冒出一句。梭羅、張羅一聽不禁一驚,平時玄機統領是從來都沒有在巡夜麵前提過這兩個字的。
“海市蜃樓?!我以為那隻是傳說和傳言。”梭羅道。
“我隻記得小時候不肯吃飯,我外婆就嚇唬我說海蜃要來了,要把我丟給海蜃吞了。我當時雖然不知道海蜃是何物,但也被嚇得半死。統領,你不要再勾起我童年時候的陰影了嘛。”張羅一本正經道。
玄機和梭羅都哈哈笑起來。
“看來我們的童年都一樣,都是被海蜃嚇大的。”玄機笑道。
“是啊。統領。”梭羅道。
“梭羅,你能不能換個說法,老是是啊、是啊的。”張羅笑道,聲音中顯得有點焦燥。
“是啊,張羅。”梭羅又習慣性地回答道,然後自己也笑了。
“已有貿易四海的商人僥幸目擊過海蜃。”玄機道,不禁想起海洋大會時在東海絕機巡夜統領家聚會時天機的轉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