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飛行了七十二分之五周天的距離,清清和哪吒就清楚看見天史公府第了。
“天史公,哪吒與海界仙子特來拜訪!”哪吒降下雲頭,傳音進去。
“快請!”天史公府中傳出回音。
清清和哪吒輕輕落入天史公府內院庭,哪吒順手就將隨身的祥雲團繞在庭院內的一株蒼翠的不老鬆上。天史公已候在階前迎訝,看見若隱若現的鬆雲,不禁微笑一下。
“天史公,清清有禮了。”清清斂衽為禮。
天史公握拳還禮,看到清清,略顯驚訝。
“清清有些象我的一個朋友。”天史公道。
“史公,清清是東海龍宮的長公主。不知道誰竟然長得象清清呢?”哪吒也好奇。
“怪不得呢!我這個朋友就是東海龍宮的太子敖洋啊!”天史公微笑道。
“天史公原來竟是我哥哥的舊相識!我真是孤陋寡聞,一點兒都沒有知覺。”能和天史公稱兄道弟,清清大感意外,同時又暗暗自責。
“清清你在天庭就學,自然不知道。我也是前陣子才從四海大洋雲遊回來,結識了你哥哥以及你哥哥的朋友天機巡海夜叉。”天史公道。
“你是說你還認識了天機?!天機也是我的好朋友!”笑容在清清臉上化開,對天史公的敬畏感和距離感頓時消失。
“天機小友率真敦厚,異稟驚人,不藏不露,實在是巡海夜叉中的高手啊!”天史公讚道。
能得天史公讚賞,自然非同小可。哪吒不禁對海界的生靈刮目相看。
“史公,家父托我帶給你一瓶好酒,萬望不要推辭。”哪吒拿出皇家的玉液瓊漿。
“史公是大雅之士,書房裏怎麼少得了東海的龍涎香呢,千萬不要客氣。”清清拿出東海奇珍。
天史公並不推辭,將禮物交給管家都收藏了。於是三仙落座談話。
“史公,我陪清清公主過來,是想谘詢一件關乎海洋的奇幻之事。”哪吒進入正題。
清清拿出從李天王照妖鏡裏節錄了內容的貝葉版遞給天史公:“史公是否知道海蜃的來龍去脈呢?”
“海蜃震動玉帝的事已知道了。”天史公接過貝葉版道。
“海蜃絕跡已久,突然又在海洋中出現,實在很不尋常!”天史公以指尖點畫貝葉,光亮一閃,一聲輕響,貝葉就顯示出海蜃的活動畫麵來。
“按說四海橫無際涯,生出這樣的龐然巨物,也不奇怪。不過,海蜃屬饕餮魔獸,能幻而不能變,能入海而不能上天,生性殘暴,貪得無厭,須防範它危害海洋生靈。”天史公邊瀏覽貝葉邊道。
“那麼海市蜃樓的幻境隻是它為了進食而營造的場景了?”清清問道。
“是。除此之外,也是為了防衛,迷惑敵手的攻擊。”天史公道。
“你們跟我來。”天史公指尖輕點,關掉了貝葉版的顯示。
清清和哪吒隨天史公來到書房,書房裏滿是一排排的書架和典籍。天史公戴上天蠶絲套,自去龍族綱異種目的典籍中慢慢取出一張古舊的殘卷,然後小心翼翼攤在書案上。清清和哪吒站在天史公的兩側觀看,是一幅無頭無尾,隻有圖畫沒有文字的殘卷。
“這是我長大後在天史典籍中發現的惟一有關海蜃的殘卷。你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何仙何聖收集來的了。”天史公目不轉睛,盯著殘卷道。
僅僅隻是從浩若煙海的天史典籍中找到海蜃的殘卷,都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光陰和心力,清清和哪吒感佩不已。
殘卷上的右邊起頭,描的是半個海蜃的軀體,蜷縮著似在休眠,隻是缺了頭部上半身。
接下來是海蜃耷拉著腦袋,咧嘴掉舌,撐展全身,象是剛剛惺忪睡醒,在伸懶腰。
接著是海蜃上下曲線狂遊,四周波濤洶湧,有翻江倒海之勢。海蜃的全軀模樣和李天王照妖鏡中記錄的倒是別無二致。
下一段但見海蜃直起身子,雙眼暴漲,髭須亂彈,敞開大口,嘴下龍涎滴答四濺,八爪揮舞,周圍血肉橫飛,殘肢斷臂碎骨四散,依稀能辨別出來是魚類、夜叉類、龍族類、人類等生靈的殘骸,顯示海蜃無所不食。
接下來繪的是海蜃盤著蛇軀,微睜雙目打盹,身前水汽蒸騰,煙雲繚繞,浮現亭台、水榭、樓閣、人影、城牆、山巒、海岩、礁石等海裏海外的模糊景象,船板、錢幣、兵器、各類生靈都在漩渦裏打轉。
最後的部分,仍缺海蜃上半身,但明顯扭曲著軀體,轉身欲逃,象是受了驚嚇一般。
“可惜畫卷不全,我看得似懂非懂。懂的地方就是史公前麵解釋過的,不懂的地方還是不懂。”清清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