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上封事觸怒朝廷(3 / 3)

武憲王,手接參湯淚尚拋,不住地,紛紛淚濕紫羅袍。見孩兒,悠悠蘇醒輕輕喚,微開雙目眼飄飄。忙動問,孟多餃,酈相如此怎樣了?恨隻恨,正宮娘娘心腸狠,毫無關切我同胞。緣何太後無懿旨,金鑾殿上靜悄悄。隻見那,一眾官員齊跪倒,無非為,乞恩寬赦女中豪。孟麗君,仍然俯伏在當朝,麵上驚憂無半毫。隻見她,柳葉細眉微帶怒,芙蓉嫩臉泛桃花。也不開言求帝王,也無珠淚暗中拋。從來是,忠貞義烈心如鐵,看將性命等為毛。國舅正然心著急,猛抬頭,兩名宮監亂飛跑。雙手裏,捧著太後娘娘旨,到金鑾,跪下忙忙獻得高。

奴婢奉太後娘娘之命,有懿旨一道,請萬歲爺龍目觀看。

君王深曉為明堂,假意頻看細細講。孟麗君,今日本應該斬首,多隻為,懿旨到來要赦將。便向滿朝文武道,今朝且自下牢房。一宵尚令苗延活,明晨旨下再施行。合殿群臣多喜悅,感君王,恩德天高地厚長。麗君階下忙忙拜,口呼萬歲謝君王。此時樂煞芝田了,好一似,鬼門關上放還場。少年天子把朝退,各官回去亂匆忙。

話說旨意將麗君直下天牢。早有刑部官同司獄司急忙吩咐,收拾一帶潔淨上房,鋪排擺設,著實當心。緣酈相為官清正,秉直無私,人人欽敬,個個歡欣,所以此刻獄官們備轎的備轎,伺候的伺候。再講孟梁皇甫的奏摺,同見君王,一齊不敢上奏。此言少表。

早有那,刑部官兒奉旨行,從人護送到牢門。酈相爺,慢慢入監身往內,走進了,朝南一帶小房廳。隻有榮發來伺候,獄官是,早備著,香茶一盞獻千金。正欲將身來坐下,門官報道有人臨。孟相嘉齡早走進,三人相見淚盈盈。

啊女兒,今日把為父的幾乎嚇死了。

幸虧太後傳懿旨,遂得歸牢免受驚。未知明日凶和吉,且等旨下看虛真。待為父,再與皇甫來商議,密奏昭陽乞聖恩。麗君聽,歎聲頻,勸爹爹,無須憂慮去勞神。自古道,死生皆是前身定,算來由命不由人。心中一事難拋下,未報劬勞養育恩。爹爹兄長回家去,切不可,將今情形說母聞。猶恐娘親驚壞了,病軀何日得安寧。女兒諒必無妨事,大約不久轉家庭。父女依依開講論,不覺的,太陽西落點紅燈。

啊,女兒,為父的與你哥哥要回去了。你在此間,切勿過慮,明日定有佳音。你可放心。

不表那,龍圖父子轉回程。單講那,夫人家裏悶沉沉。為何此刻無音信,吉凶未卜若何能?蹊蹺事,愁帶驚,令人越想越焦心。夫人是,正在自言自語中,忽聽得,雲板三聲步履頻。

啊,相公回來了,今日之事,快說與妾身知道。啊夫人哪!今朝是,九重天怒發雷霆。孟龍圖,才說這一句話,那韓氏夫人便,一聲長歎淚淋淋。捶胸跌足將兒叫,必定今朝身首分。快些備轎臨皇甫,拚將性命討千金。

孟龍圖見夫人大放悲聲,嚇得來話也說不出了。嘉齡連忙道:母親不必悲傷,妹子好好兒在天牢內坐著呢。就今日皇上如何動怒要斬麗君說起,直說至少華發暈,如何救醒,太後如何旨意,君王如何寬恕,如何送進天牢,父子回來麗君如何囑咐,細細訴明。

夫人聽了這番言,略覺心頭寬一寬。半提彩袖斜遮臉,一拍床沿倒枕邊。孟府閑文不必表,且談梁相轉回還。素華是,正在夫人房中坐,提起那,喬妝孟氏女嬋娟。卻好梁相身踱進,夫人便,忙開櫻口問為官。

啊,相公,今日麗君上本陳情怎樣了?那梁相就將麗君在朝如何啟奏,君王如何發怒,如何要斬麗君,太後如何下旨,君王如何赦她,如何下天牢,直說到少華如何暈去,細說一遍。

素華聽了半時呆,兩朵桃花透粉腮。秋水微凝佯作笑,春山半蹙不舒懷。心轉輾,悶難排,無聲默默籲聲咳。無限傷悲無限意,關情隻為俏多才。

那素華辭了爹娘回到弄蕭庭,即將鋪陳衣服及一切應用之物,又整備了幾樣菜蔬糕餅點心人參銀錢等物,即命四個家人送至天牢,交明榮發等。吩咐家人好生伏侍,家人等自然奉命送去,回來複明,不必細講。方才梁丞相回府,說孟麗君一番言語,早有那,快嘴丫頭聽得清。拿起腳,往前奔,不管高低路不平。匆匆走,急急行,要到康府報新聞。趕快進,笑盈盈,院君員外叫連聲。今朝有件希奇事,特來稟報細聽聽。

院君便道:啊姐姐,有甚事情這般好聽?院君啊!

我家的,姑爺不是男兒漢,原來是個女釵裙。虧你們,老院君,緣何男女不分明。我家小姐已耽誤,算將來,三年枉事掛虛名。姑爺也是裙釵女,兩女雙雙做甚親?完什麼姻?算來真正是新聞。康員外,與院君,聽了一時大吃驚,一半猜疑一半信。就說道:姊姊啊,你今朝,因何曉得這分明?院君啊,適才家相回來轉,明明白白告夫人。姑爺今日來上本,朝廷大怒不非輕。把姑爺,今宵關在天牢內,明日清晨要典刑。康員外,聽這聲,駭得滿眼淚淋淋。我看那,明堂一個非凡相,豈像青春夭壽人?況且是,聖眷優渥隆恩重,有何大罪慘遭刑?待我去見梁丞相,細底根由問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