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璧見到了他之後爽快地讓無名島給明簌的弟弟放了行。

明掌門本就是為他弟弟而來,確認了他現在可以帶著弟弟離開後就毫不猶豫地走了,根本沒管葉孤城。

葉孤城並不驚訝,但連.城璧卻嘖了好幾聲感慨道:“葉城主這一片好心倒真像是喂了狗。”

“不牢連莊主費心。”他皺了皺眉,“連莊主既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尋我,不妨直說究竟所為何事。”

“江湖上都說葉城主人如飛仙劍也如飛仙,連某人也用劍,故而鬥膽想見識一番葉城主的天外飛仙罷了。”

他生得英俊又不失秀氣,言談舉止之間亦充滿風度,仿佛真的隻是好奇葉孤城的劍想見識一番而已。

但葉孤城還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那狀似平靜的眼神下隱藏的戾氣。

這戾氣並不陌生,早在當初沈太君答應了葉孤城的求親而拒絕了他之時,葉孤城就見過了一回。

那時葉孤城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他覺得像連.城璧那樣的世家公子,被拒絕後麵上掛不去也純屬正常。

但此時再見到這熟悉的眼神,葉孤城才總算看明白這其中的殺意。

“我亦久聞無垢山莊的袖中劍。”他沉聲應道,“既然連莊主有意切磋,我自當奉陪。”

連.城璧笑了:“請。”

兩人都不是拖泥帶水之人,既然決定了要戰,那便毫不猶豫地戰。

葉孤城學劍二十五載,麵對過無數高手,還從未生過退卻之心,哪怕當初在紫禁之巔麵對西門吹雪的時候都沒有,此時自然也是一樣。

正如他父親過世前說的那樣,執劍者從不後退,而他是天生的劍客。

而連.城璧雖然使得一手好劍,在他眼裏卻不能算是個真正的劍客。

他眼裏的俗物太多了,早已無法誠於他的袖中劍。

像這樣的對手葉孤城實在是經曆過太多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南海劍派的上一任掌門。

當初他能以十六歲的年紀打敗那位倨傲無禮的掌門揚名整個南海,現在便也能打敗連.城璧。

他毫不懷疑。

而這場比試的結果也正如他預料的那樣是他贏。

收劍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雨,打濕了他長發和衣袍,被刺穿肩膀的連.城璧睜著眼望向他,那眼神仿佛在問為什麼。

葉孤城知道他是在問自己為何要在最後關頭偏開劍鋒,很平靜地答道:“鐵手是我的朋友。”

所以設計奪走割鹿刀並推波助瀾陷害神侯府的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決鬥而死,未免也太輕巧。

何況像他這樣在意聲名的人,光是死可真是便宜他了。

沈璧君聽他講到這裏已經完全呆住,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問:“那他現在還在無名島嗎?”

“和割鹿刀一起帶回來交給鐵兄了。”葉孤城說。

說到這個還得慶幸一下連.城璧當初為了不走漏風聲,隻帶了兩個隨從就來了南海,所以後續事宜解決起來也輕鬆許多。

至於無名島島主和島上那些做不見光生意的殺手刺客,葉孤城就沒有去多管閑事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知道總有些行當是消失不了的。

而且大家都清楚彼此的不好惹之處,隔著一大片海相安無事才是最好。

“所以他這是身敗名裂了……?”沈璧君覺得真是不可思議。

葉孤城點了點頭,想起回來路上連.城璧還問過他,沈姑娘喜歡你什麼?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淡淡道:“你也並非真喜歡她,又何必演這一番情深呢?”

不過是被拒絕得不服氣和得不到的怨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