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不怕被喝窮啊,有錢也不是這樣用的吧!

因為他這句話的關係,葉昀和采月成親的那一日城主府一改往日空曠,熱鬧極了。采月是孤兒,隻能由沈璧君來暫時充當一下娘家人。

沈璧君也沒有拒絕這個差事,鄭重打扮了一番後坐到了奶娘邊上那個位置。

最開始她不明白葉孤城為什麼要把葉昀和采月的親事辦得這麼大,就算是再尊重奶娘再看的起葉昀,像這樣宴請所有願意來的人其實都有些誇張了,直到他二人拜堂的時候沈璧君在人群裏看到了鐵手。

是了,這麼些天,已經足夠南王把眼線布到城主府內外來試探葉孤城是否誠心了,鐵手自然不能如當初那樣輕易夜闖城主府,萬一暴.露可就功虧一簣了,但若是恰好湊個熱鬧來參加婚禮,便於情於理都完全說得過去。

這樣的場合,南王的眼線再多,估計也顧不過來,正是個方便他二人見麵的好機會。

沈璧君坐在那聽著這兩個人裝得仿佛是初次見麵的對話,就差沒直接翻白眼了。

看著一個純良溫和一個清冷淡漠,誰曾想居然全是影帝呢……

開席之後有人過來敬酒,同時也盛讚他們夫妻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這些溢美之詞沈璧君早已聽得耳朵起繭了,所以頂多就是扯扯唇角朝他們淺笑一下。

至於喝酒——

葉孤城直接麵不改色地把屬於她的那一份全解決了。

所幸他在南海慣有聲名威望,真正敢過來敬酒的人也並不多,大部分人都隻是遠遠地用豔羨眼神瞧上他們夫妻一眼而已。

沈璧君原本以為他這麼豪爽是因為真的海量,結果沒過一會兒就感覺到他放在桌下的那隻手忽然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不讓她掙開的同時還用指甲刮了刮她掌心。

她一驚,下意識地偏頭一看,卻正好對上他也正好望過來的眸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火通明的緣故,她總覺得此時的葉孤城眼睛格外明亮,明亮得泛著水光,叫她能從那水光中看到自己的模樣。

沈璧君覺得臉有點燙,想著說點什麼,下一刻,他勾起了唇角,朝她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同時亦低聲喚了她一聲“璧君”。

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他們都成親半年了,沈璧君卻是第一回被他這樣直接喊名字。

這人平時喚她的時候都不帶特指隻用“你”,而蔫壞著調侃或促狹的時候則會喊“夫人”,最惡劣的是在床上縱情欺負她的時候,會從“夫人”換成“娘子”。

但總而言之,喊“璧君”真的是頭一回。

所以沈璧君幾乎可以肯定他這會兒其實已經醉了,隻是因為他醉相也十分高冷的緣故而醉得不明顯,不被旁人察覺而已。

她雖沒應這一聲,卻不自覺地抿了抿唇,同時也用小指反過來勾了勾他的掌心。

後來再有人來敬酒,他也還是照喝不誤,但放在桌下的手卻一直沒鬆開她的。

沈璧君雖然知道他們這番動作被衣衫遮掩了沒人能注意到,但依然緊張得很,生怕被人發現。

就在這頓婚宴酒即將結束的時候,廳堂外忽然響起了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我聽說葉城主放過話,願意喝杯喜酒的,今日都可來赴宴?”

是個女聲,沈璧君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裏聽到過,但就是覺得耳熟。

她皺了皺眉,抬眼朝堂外的方向忘了過去,隻見一個身著華裳、腰束長緞、眉心貼著金箔的美人正迎麵而來。

她是笑著的,笑得也極好看,可緩步走進來時周身那氣場風度,在場除了葉孤城之外,竟是誰都壓不住。

不,就算是葉孤城,大約也隻能同她平分秋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