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1 / 2)

去。

就在那一瞬間,蔣勘正抱住了她。孟遠的鼻翼間又都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久遠而綿長。她一下子又要哭,蔣勘正連忙親了親她的額頭,“遠遠,遠遠,對不起,對不起。”

想要瞞住她,何嚐容易?已然相知相守的兩個人,心靈相通,往往一個眼神便知道要什麼。這樣的情形,瞞到今時今日,已是他蔣勘正的大幸。

孟遠立刻伸手要去打他,可是想到他剛剛拿了檢查結果,又惶惶不安。

“結果給我看,給我看。”她堅持。

自知再難瞞住她,蔣勘正從文件袋中當即抽出了檢驗結果。孟遠一張張仔仔細細看過去,密密麻麻的醫學名詞以及各項指標,當她看到一個稍稍超標的時候,心裏麵便要揪起來,便要問:“這個怎麼辦?怎麼辦?”

蔣勘正見她如此擔憂,心上就像被人咬了一口,細細地疼。他不住地又去親她的額頭:“沒事的,沒事的。”

怕她不相信又說:“醫生說過,這些偏差屬於正常範圍之內。”

她又翻到最後一章腦積液檢查報告,萬幸現代醫學總結陳詞“正常”二字,否則蔣勘正擔心孟遠這一次將再難承受。

可是即便正常,孟遠還是恍惚了一下,立馬就哭了。她今日似乎真成為水做之人,早上在機場大哭一頓,到了這裏,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掉。

一顆心七上八下,擔憂傷心,其實早已嚇壞。

她的眼淚沾濕了蔣勘正的胸`前的襯衣,暈開了花兒。紐約這會兒天氣已經開始慢慢熱起來,隻穿了一件襯衣,所以冰涼的眼淚幾乎灌進了他心裏。

心如刀絞,孟遠哭倒在他的懷裏。這世上如果有一顆糖,最甜最甜的糖,能夠立馬讓哭泣的孟遠甜的笑起來,蔣勘正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它捧到孟遠的麵前。他實在不願也不忍讓她再哭。

他慢慢抬起孟遠的頭,從額頭開始親,再往下,親吻掉鹹鹹的眼淚,親吻她紅腫的眼,親到孟遠發癢,伸手推了推他,他才罷手,歎一口氣終於說道:“遠遠,其實我也害怕。”

是啊,害怕,如果不害怕,就不會在半夜偷偷一個人流淚,不會患得患失,不會無比厭恨自己這具不爭氣的身子。

“可是,幸好,幸好,一切都正常。我前些日子昏厥、流血,是因為身體負荷量太大,但是幸好一切不至於太糟,大的檢查項目,我都過關了。切爾教授的意思是,我以後要減少工作量和運動量,修生養性為主。”

孟遠不住地點頭:“是的,是的,”又叮囑他:“你以後,不許勞累,美國分公司可以交給職業經理人來打點。”

“你複建康複才不過半年多點時間,不準操之過急。”

蔣勘正一一點頭答應,牽起孟遠的手,抓得那樣緊,他的手又大,幾乎將她的手全全包在了掌心裏。

“你說得對,我們回家,好不好?以後你來管著我,看著我,說我,罵我,好不好?”

孟遠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哭紅的雙眼,她就像個小兔子一樣。她挺了這話,歎口氣,慢慢說道:“不僅這樣,我還要愛你,護你,和你一起走下去。”

蔣勘正心裏再次揪起來,他想起今早送機的時候蔣母在他耳邊的叮嚀,她讓他一定要好好待孟遠,她說孟遠愛他的程度也許連他們父母都比不上。

孟遠或許不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但一定是這個世上最愛他的人。

“我知道。”蔣勘正側過臉,又去親孟遠的臉頰:“我也要愛你,護著你,寵你,與你白頭偕老。”

他也要做這個世上最愛孟遠的那個人,互相交付真心,成為最好的靈魂伴侶。

蔣勘正開車帶著孟遠回家,孟遠剛剛哭得有點嗆,這會兒嗓子不舒服,頭靠在車窗上細細地咳嗽。而蔣勘正早已學會,在他的車裏要永遠有潤喉糖。

他一伸手,便取了出來,將糖塊剝好遞到孟遠的嘴裏。

清涼甘冽的滋味,孟遠好受了不少,笑了笑,然後又自嘲:“你看看我,又哭又笑,真像個小朋友。”

蔣勘正便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你要是小朋友,我也要做小朋友,然後跟你認識。”

爭取在最好的時間裏喜歡她,保護她。

僅僅十五分鍾的車程,這會兒又過得特別快,一會兒就到了家。蔣勘正拉著孟遠的手,輕輕一歎:“遠遠,你記不記得以前,在國內的時候,你住在學校宿舍的時候。”

“怎麼了?”

“其實那時候,我是去看過你的。”

那時候,一個小心翼翼卑微怯懦,一個惱怒厭煩盛氣淩人。

“為什麼要去看我?”

蔣勘正眼神黯了黯:“那一次,我跟老周在一起,喝多了,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那兒,站了半天,想叫你下來,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叫你下來。”

那時候,他不願叫她的名字。於是一顆心橫衝直撞,越來越迷茫。

“哦。”孟遠點點頭,她又笑了笑:“其實,小時候我也很多次站在你們家樓下,一直看,也不敢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