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要石化(1 / 1)

藍天如洗,白雲悠悠,一輪紅日從浩浩碧波中緩緩而出,頓時金光萬道,朝霞流舞。

島西麵臨海的石崖下綠樹綿延,一座木屋掩映其中。屋內木床上,躺著一少年,身上各處裹著白布,濃濃藥味和小木窗吹進的空氣互相充斥,融合。

木屋十丈之遙的,兩棵樹間,一根木藤連於二樹,一個白衣白發的老者在木藤上左右搖,

老者仙風道骨,白衣飄飄,逍遙灑脫。

“啊……”木屋內,突然傳出一聲嘶吼,少年額頭上豆大汗珠滴滴欲落,臉如白紙,口中粗氣不斷,雙手撕扯著頭發。

少年樣貌普通,屬於丟在人堆就找不出的一類,不過,卻生銀發茸耳,耳上覆有細茸茸的灰毛,如某種獸耳一般,著實奇特。

少年腦海裏那一幕,如同夢魘,揪著他的心扉。

夢裏,一個灰衣中年人,回頭淒然一笑,口型張動片刻,猛然轉身,決然赴向那屍山血海中,兩個老者攜著他向遠處狂奔,夢中的他,淚水如流,他感受到來自血脈的悸動。

淒然的畫麵,支離破碎,卻如重錘敲打在他的心房上,窒息不已。

在懸崖邊,突然的一擊,昊天胸前碎裂,口中鮮血狂吐,向山崖快速下墜而去。

夢裏的他,隱約感覺胸前一塊似玉非玉的白色石頭,好像在吸他身上的血。

然後,胸前白光大放,後來自己就暈過去了,在懵懵懂懂中,自己好像身處在一片混沌中,茫茫無垠的未知處,自己還被被一道紫色的雷電劈中。

“你又做夢了?”白發老者赫然已在木床邊,看著少年,緩緩說道。言語雖淡,卻給人一種無可抗拒感覺。

昊天沉重的點點頭,抱著頭,蜷著腳,靠在木牆上。喃喃自語道:“我是誰?我是誰?昊天?”

腦海中重複著,那中年男人的口型。一臉茫然, 時而撓首,時而抱頭,揪發。

見他這般,老者歎息的搖了搖頭。這少年是他幾日前,來這小島上的途中,在茫茫大海發現了,發現了浮於海麵,還有一絲氣息。便將他就是帶到了這海島上。三日裏,就這樣醒醒睡睡,噩夢不斷,胡話連篇。

“呃……啊……”身體猛的一抽搐,心中一股涼意直衝腦後,便不醒人事。

老者快速上前俯身,手掌落於少年額頭,片刻,長籲一口氣,已知少年無礙。

半月後,少年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多了,便下床出屋。他現在,腦內一片白紙,隻有那個反複的夢。

木屋門前,左邊一片青鬆古木,右邊一片綠竹,竹林中一條羊腸小道,通向深處。麵朝大海, 晚風煦暖。

少年在木屋前站了半晌,心中悵惘,不知何去何往,突然隱隱聽見右邊竹林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聲。

笛聲寂寥悠遠,但那曲調跌宕回旋,蒼涼刻骨。此時聽見這淡淡笛聲,登時心頭大震。

心道:“天下竟有如此笛聲!是前輩!”

這半月裏,老者對他照顧備至,心存感激,也知這島上就他們二人,便想到了老者。

聽了片刻,更加心醉神迷,佩服得五體投地。當下便從羊腸小道循聲覓去。

笛聲漸轉高亢,如午夜潮生,浪急風高。陡然急轉而下,蕭瑟如秋風,淡泊如冬雨。曲聲越來越淡,略有回旋,餘音嫋嫋,終於複歸寂寥。

“前輩,您的笛聲,前麵高亢無比,春風得意,曲到中途,淡泊清新,逍遙灑脫,為何,尾音綿綿,孤寂悲涼?”少年來到老者身旁,緩緩說道。

老者笑道:“嗬嗬,想不到你還懂音律!你記憶恢複了?”

“隻是做夢,還是想不起!”少年一臉苦澀。

“哦,夢也許就是你的記憶!”

“恩,我可能叫昊天吧!”

少年眼睛望著遠方,想到了夢裏的那個中年人,不置可否的點頭道。

老者捋了捋胡須:“昊天?恩,名字不錯,昊就是上,昊天就是上天!”

昊天聽到老者這般說,頗為尷尬,有些羞澀的伸手撓了撓後腦勺。

昊天打量了老人一會兒,好奇問道:“前輩,我瞧你也是個有本事的高人,為何一個人在這孤島之上?”

老者談然道:“我魂體受侵蝕,不得不到這來,了結殘生!”

昊天吃了一驚,皺眉道:“前輩……”

老人道:“我的魂體受妖祖邪力侵蝕,半月前一股腦兒發作起來,我用秘術將它鎮壓下去,免得禍害九州,我就要石化,消散於這天地之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