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敞亮,舉架很高。
蘇先生,不,應該叫老蘇先生,眼下就坐在這個巨大空間的當中。
個子不高,有點像一個黑色的圍棋子。
我感到十分的詫異。
這個房間的舉架,足足有六米,甚至更高。
這個院子的整個占地麵積,恐怕有幾十畝。滿院子種植的都是不同節氣能看得分明的植物。
隻是,有些樹幹枝葉上,還落著積雪。
惆悵西庭一枝雪,人生看得幾清明啊。
我在心底裏,暗自歎了一句
蘇先生的地方,果然是有著世家的樣子。
不溫不火,也不喧囂不寂靜。
古人說,有清泉聲、蟬鳴聲、山中桂花落聲,都是天籟之聲。蘇先生這地方,有山居之況味,有林下之清爽,有廟堂之外,江湖之遠的悠然意境。
我沒有想到,在老城這樣的北方,還很會有一處這樣帶著園林風貌的院子。
院子的外圍,是看不見人的那道防護。
帶人打理的,就是我曾經去安撫過的那位蘇先生,以往數十年一直在藥房負責抓藥的藥劑師蘇先生。
老先生和我的對話,簡短。
好像一位慈善的長輩。
我們談了整整一天。
蘇老先生的身子板和一身使不完的精力,明顯地要好過我這個年輕人。
他說的話,都是老城的,包括我們這幾家的上幾代人,我佩服他有那麼好的記憶裏,和敏銳的思想和反應。
他則覺得,我和二兩飯還有老餅,才是老城最有希望的年輕人,不是混社會,而是做一番大事。
我不知道,什麼算是大事。
老蘇先生走的時候,在桌子上的紙上,寫了一行字,大江東去掉頭東,應濟滄海報蒼穹。
大江東去,大江東去。
一閉上眼。
二十年了,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開春了。
這一年重修老城的護城河。
河的兩岸,要開滿不同的桃花和玉蘭花,老城今年的春天來得會早嗎
從回憶開始,我怎麼就想到了那一年的春天。
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輝哥死了,是怎麼死的居然都沒有一個定論,事實上,這些年的老城,開始不那麼熱血,也慢慢地陰鬱下來。
沒有人知道,這是我回到老城後第一個不眠之夜。
那些回憶中的部分,隻是我和輝哥、二兩飯、老餅哥從上輩子的交情,到這輩子的交情的開始和延續。
每個人都在叫板,從每一天開始。
跟朋友、跟對手還有自己。
那之後,我們從叫板開始,經曆過十多年的跋涉,每個人的定位不一樣,雖然骨子裏麵,我們還帶著不同的混子的內心,可是,我們其實已經成為商界和不同行業的正常人,當我的財富到了八位數的時候,我毅然放棄了自己在老城生意中的所有利益與股份。
遷居海外。
數年前,更是徹底更換了當年原本就已經很少有人打通的移動電話號碼,從海外,到了蘇州江浙一帶,悠遊。
我不為了什麼,也為不了什麼。
享受一下人間天堂的美好。
這房子,敞亮,舉架很高。
蘇先生,不,應該叫老蘇先生,眼下就坐在這個巨大空間的當中。
個子不高,有點像一個黑色的圍棋子。
我感到十分的詫異。
這個房間的舉架,足足有六米,甚至更高。
這個院子的整個占地麵積,恐怕有幾十畝。滿院子種植的都是不同節氣能看得分明的植物。
隻是,有些樹幹枝葉上,還落著積雪。
惆悵西庭一枝雪,人生看得幾清明啊。
我在心底裏,暗自歎了一句
蘇先生的地方,果然是有著世家的樣子。
不溫不火,也不喧囂不寂靜。
古人說,有清泉聲、蟬鳴聲、山中桂花落聲,都是天籟之聲。蘇先生這地方,有山居之況味,有林下之清爽,有廟堂之外,江湖之遠的悠然意境。
我沒有想到,在老城這樣的北方,還很會有一處這樣帶著園林風貌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