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無一絲雜聲的黑暗裏,有明明滅滅的燈火被拉扯出撕裂的痕跡。
時間逐漸淺淡,萎縮,然後,碎了一地。
沒有人能掌控時間的走向,亦或是暫緩時間的流逝,即便是能夠倒流時光的她——七歲的灰原哀,十七歲的宮野誌保,這個一手締造了江戶川柯南的女人。
出乎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的事終於迎來尾聲,組織破滅,牽絆她三年的噩夢一夕盡毀,她甚至於如同剛從一片幻境中醒來,以孩童之身苟活三年的畫麵隻是一幀幀等待整合的連環畫。
然後,最不可思議的是:七歲的灰原哀遇見了七歲的江戶川柯南。二十歲的宮野誌保弄丟了本該二十歲的江戶川柯南。
晨霧沾濕了早綻的櫻花,於日光中散了蹤跡,徒留最雅致的色澤。
有潮濕的空氣從微啟的百葉窗中滲進,撩動了一方米白的窗簾,不經意間吹落了木桌上一張素淨的信箋,壓在紙上的筆先一步叩擊了光滑的地板,一聲脆響,為這空曠的純白房間添了絲生氣。
隨後,一隻略顯病態的消瘦的手緩緩觸及地上躺著的紙片,指尖上有些難以自控的顫唞,輕輕摩挲了信箋尾端的落款:APTX-4869.
唇角,幾不可察地上挑,牽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緊接著,依著壓抑的咳嗽聲從沙啞的喉口溢出,一手掩上唇畔,一手拾起信紙,撐著床沿緩緩落座,呼了兩口氣,開始打量紙上的字。
“床頭的藥每日2粒,吃完為止,期間禁止辦案。”
“還有”
“大偵探,毀你三年,抱歉。
大偵探,贈我三年,謝謝。
大偵探,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宮野誌保。
大偵探,我如約將你還給日本,還給你的毛利蘭嘍。
就此別過。”
一分鍾就能掃完的內容,卻在閱信人抬頭刹那,窗外,一瞬黃昏。
修眉長眸,如月一般溫潤清雅,暖藍的瞳如上好的水晶,似斂了一海的蔚藍,一穹的浩瀚。
臉色蒼白不顯憔悴,一頭看似久未經打理的半長黑發細碎垂下,擋去了些許銳利的眸光,唇角一側上彎,是工藤新一慣常的笑法。
許久,方吐出一句晦澀的話:“居然走了,那個陰險的女人。”
但神情卻未見如何惋惜與遺憾,始終藏著點點笑意,目光落在窗外承了漫天黃昏色彩的櫻花樹上,眸中溫情,如見到了那明眸善睞,巧笑嫣然的女子。
他想:
她的黑色長發當在風中繚亂飛舞,然後,她定會用左手輕按鬢角的碎發,捋到耳後,溫婉一笑。
想到此,忽覺一絲怪異的不妥,腦中黑發突然腿呈茶色,唯餘清淺的麵容如一抹天際的微光,不見絲毫表情......
而那張臉,莫名熟悉的溫軟,但,他竟素不相識。
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幾瓣櫻花在黃昏的光景中翻飛,暈開一圈茶黃......
作者有話要說: 小店開張,恭迎諸位捧場。
☆、記憶深處
桃紅杏粉李白,迎春滿枝臨風擺,海棠開自在。
青石小巷,灰朦煙雨中,一女子的背影自巷口處逐漸湮沒無蹤。
記憶是種曖昧的東西,隨光陰流轉日漸朦朧,原諒了不可原諒的,過去了原來過不去的,有些人,有些情,如拔除已萌芽的樹苗一樣,再不會生長,延伸。
原來卻,不過一廂情願。
五年,尷尬,無奈的時間,足夠一些事成為塵埃,足夠一些人成為過客,卻獨獨不能用以埋葬一個人,了斷一剪相思。
名偵探強勢回歸,警界再掀狂瀾,工藤新一這個名字五年間頻頻見諸報端,儼然成為警界類似偶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