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後,兩個小姑娘感覺良好,堅決要求自己去上舞蹈課,不讓媽媽們再陪著了。經過那一次,我們也放心了,決定放手讓她倆每周結伴去上課。如此,孩子們不僅自由了,還得到了鍛煉,我們兩個媽媽也被解放出來,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
現在想想,我們四個大人當時的反應確實有些可笑。兩個11歲的孩子坐公交去上課,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和先生是在農村長大的,像女兒這麼大的時候,每天都和小夥伴步行好幾裏路到別的村子去上學,大人哪裏會管我們,況且因為孩子多,大人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農村裏的孩子反而成長得非常獨立。依歡的爸爸媽媽雖然是在城裏長大的,從小也都是自己坐公交上下學的,並沒有大人接送。
如今的孩子同樣有非常大的能量,他們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他們並不比我們脆弱,而是我們比我們的父母脆弱。我們這一代人大多數隻有一個或者兩個孩子,對“稀有”的孩子們,我們把過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們身上。跟我們的父母相比,我們在孩子小時候為孩子做了太多的事情。這樣做的結果,是父母和孩子雙方都受到了約束。對孩子來說,一方麵限製了他們的自我成長,養成了對父母的依賴,他們將來真正需要獨立的時候會無所適從;另一方麵使得孩子到青春期自我意識增強、真正想擺脫父母的約束時,跟父母產生許多衝突。對父母來說,則要承擔將來孩子該長大時卻不能長大的風險。
我們這一代人長大後就不好意思再向父母要錢花了,而現在大學畢業後還要父母養著的大有人在。許多時候這些所謂的“啃老族”並不是不願意自己養活自己,而是他們沒有學會獨立的能力。為什麼這些孩子能上得了大學,卻沒有生活的能力?我想家長難辭其咎。畢竟學校、老師是教孩子學習文化知識的,父母則是教孩子生活能力的。
我所接觸的家長中,也有放手放得很開的例子。
有一位朋友,家裏明明有車,卻讓兒子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自己乘坐公交車上下學,而且中途還要倒一趟車。後來,不光上學,平時和同學一起去博物館、公園等地方玩,兒子都可以自己查好公交路線,領著同學一起去。這時,同學們都願意和他一起出行,因為別人不用操心,他就可以安排得好好的。家長們把自己的孩子交給這個小孩也非常放心。這一點,讓這個孩子非常滿足,而滿足是因為他實現了自我價值。從此,為了更好地實現自我價值,他更加努力地去發展自己的能力,讓自己越來越棒。這個孩子不僅自立自強,學習也比較努力,高中畢業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北京郵電大學。
有個極端反麵的例子,17歲就考上中科院碩博連讀的“神童”魏永康,因為生活不能自理,被中科院勸退回家。回家後重新學習各項生活技能,包括吃飯、穿衣等基本的生活常識都要重新學習。重新學習了幾年之後,他的生活能力和交往能力依然非常薄弱。原來一手把他培養成“神童”的媽媽認為,隻要學習成績好就行,什麼也不讓他做。當年他13歲考上大學、17歲考上博士的時候,媽媽很為他自豪。如今,這位媽媽非常後悔當初隻關注孩子的學習成績,而沒有培養孩子的生存能力。可見,除了學習之外,孩子其他方麵的能力更加重要,而且小時候落下的人生功課,長大後很難補上。魏永康的悲劇比那些考不上大學的孩子更讓人痛心。
那次之後,兩個小姑娘感覺良好,堅決要求自己去上舞蹈課,不讓媽媽們再陪著了。經過那一次,我們也放心了,決定放手讓她倆每周結伴去上課。如此,孩子們不僅自由了,還得到了鍛煉,我們兩個媽媽也被解放出來,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