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廣為流傳,尋得此女子者加官晉爵,舉國嘩然,發誓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此姝。
昊音山下,一女子著青衫看到皇榜笑的燦爛,很是不懷好意的對著旁邊站著高大男子,說道:"牧之應該要氣死了。"
男子悶聲笑開,說道:"淩晟軒也是被逼急了,畢竟都找了她三年,到現在都沒找到她。"
男子說完,寵溺的將手裏的蔥油餅遞給女子暖手,續言:"若是我,哪裏忍的了三年,半個月不要估計就丟下江山不要去找人了。"
女子搖頭笑,有些嗔怪的說道:"所以你失去了江山。"女子說完,剝開油紙咬了一口蔥油餅,很是滿足的說道:"這麼好吃的蔥油餅,以後不能再吃到了。"
男子眼眸一暗,直接抱住女子,在肩膀處深深吸了一口氣,話語中帶了三分哀求,問道:"澤淵,陪我去昊音寺看看吧。"
原來,青衫女子竟然是卿相,而陪伴她的人,赫然是本應該萬箭穿心而死的司馬衍。
卿相拍了拍環住她身子的手,笑的眉眼似月牙,道:"我也有此意。"卿相看著上山的路,緩緩的說道:"司馬衍,背我上去好不好?"
司馬衍看著這般小女兒作態的卿相,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笑開。時光似乎是回到了數年前,初遇的那天。那時候的商澤淵,譽滿全國,有著女子的驕矜以及滿身才學的傲氣,但是麵對慕懷堇的那一絲羞赧的小女兒模樣,是最吸引人的。
司馬衍頷首說好,卿相叼著蔥油餅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身上,洋洋得意的揮舞著手,叫嚷道:"司馬衍,駕!"
司馬衍手拖住卿相的整個身子,一鼓作氣的往山上衝。卿相邊吃蔥油餅,一邊說話。
"司馬衍,其實你真的很好。"卿相說話的語氣是雲淡風輕的,可是在司馬衍看不見的背上,她眼眶溼潤,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淚。司馬衍感覺到背上的潮濕,卻沒有說什麼話,咬住下唇死命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避免外泄。
當年,誰都以為卿相必死無疑,是雲岑,起死回生。卿相跟著司馬衍回到了昊音山,一晃三年而過。司馬衍將卿相照顧的很好,對她也是寵溺有加。卿相很喜歡跟司馬衍相處在一起的感覺,可是……沒有愛。
三年時光,淩晟軒可以改朝換代一統天下,可是卻不能改變人心。淩晟軒還是不找到蘇牧之不罷休,蘇宜蘭守著黎煜然的墓孤獨一生。而武仲,當年喝的毒酒不過是雲岑的藥,呈現假死的狀態,如今與簡生雙宿雙飛很是歡愉。蘇牧之,興許等她想通了,就會回去的吧。而淩青陽,一想起他,卿相眼睛就收縮,忍不住的淚水泛濫。
卿相靠在司馬衍寬厚的背上,不斷的啜泣。吸了吸鼻子,卿相繼續說道:"司馬衍,如果歲月倒流,我還是會不喜歡你。你太好了,不管是商澤淵還是卿相都配不上你。"
司馬衍背在聽完卿相的話後有些僵硬,心裏頭翻江倒海的。卿相自然也知道他心裏頭不是滋味,卻也不說話。氣氛僵持,直到到了昊音寺,才有所轉圜。
卿相已經擦幹了眼淚,拉著司馬衍進到大殿去朝拜。昊音寺香火繚繞,朝拜許願之後卿相隻覺得整個人都歡愉了起來。
"這裏相遇,就在這裏再見吧。"出了寺門之後,卿相笑比花嬌,卻說著最讓人痛心的話。司馬衍沉默了一下,伸手給了卿相一個帶著春日涼薄卻又溫暖的懷抱。
許久,司馬衍才鬆開了卿相,笑如春風般和煦,道:"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
"司馬衍,我今日許願,願你與天下最美好的女子成為良配。"卿相笑靨吟吟說完這話,就蹦蹦跳跳的往山下去。司馬衍就那麼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待看不到卿相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了。
"是有多不喜歡我,連等待的機會都不給我。"司馬衍苦笑著說完這話,就往另一方向下山,各奔東西。
卿相下了山,看到牽著馬站在路邊等候的蘇牧之,笑道:"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帝都?"
蘇牧之理所當然的點頭,卻噘嘴抱怨道:"淩晟軒這般做法,我不自己回去,也是被他抓回去。那還是自己回去比較好。"
卿相無可奈何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嗔道:"誰讓你將他逼急了。"
"我這是在考驗他。怕他當了皇帝就把我給拋之腦後。現在看他做的還不錯就信他了。"蘇牧之頗為自得的說道。卿相隻是搖了搖頭,取過自己的包裹就跨馬而去。三月天,桃花開,踏馬而去的背影,頗顯暢快肆意。
文執帝三年四月,帝封後。皇後乃前朝淮王幼女,蘇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