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他先朝海灘那頭走去,準備去拿他放在那裏的毛巾,就在這時候,一個女人從旅館那邊經過他們麵前向海灘走去,她的出現就如名角登台,而且她走路的姿態就好像她心裏很明白這一點,她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感覺,好像她早已習慣於她的出現必然會產生的影響。她的身材高而窈窕,穿著一件式樣簡單的露背白色泳裝,袒露出來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曬得十分均勻漂亮的淺古銅色,她完美得有如一座雕像,赤鳶色的頭發濃密卷曲,垂落頸際,由她臉上的表情看來,是三十歲過了的女人才有的那種冷淡,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很年輕——充滿了活力。她的臉上有種東方人八風不動的感覺,深藍色的眼睛微向上翹,她的頭上戴了一頂中國式的翠綠色硬紙帽,她有種特殊的風韻;使得海灘上所有其他的女人都黯然失色,相形見絀。而所有在場的男人都毫無例外地將視線投注在她身上。

赫邱裏·白羅的眼睛張了開來,他的胡子微微顫動。巴瑞少校坐了起來,兩眼興奮地瞪得更大。在白羅左邊的史蒂文·藍恩牧師嘶嘶作響地倒吸了一口氣,整個身子都僵直了。巴瑞少校用沙啞的聲音低聲說道:“艾蓮娜·史達特(後來她才嫁給了馬歇爾)——我在她退出舞台之前看過她演的《送往迎來》,真是值得一看,啊?”

克莉絲汀·雷德方用很冷的聲音緩緩說道:“她很漂亮——不錯,我覺得——她看起來倒像是一隻野獸!”艾蜜莉·布雷斯特突然說道:“白羅先生,你剛才談到邪惡,現在,在我看來,那個女人正是邪惡的化身!她實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我正好很清楚她的事。”

巴瑞少校回想道:“我記得在印度有個女孩子,也是一頭紅頭發,一個尉官的老婆,她那時候可真是風靡一時,男人都為她瘋狂,當然,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把她眼珠挖出來!好多人家都為她搞得雞犬不寧。”他輕輕笑了起來。“她老公是個很好、很安靜的家夥,對她崇拜得五體投地,從來不說什麼——對她百依百順。”

史蒂文·藍恩用充滿激動情緒的語氣低聲說道:“這種女人就是邪惡的——邪惡得——”他停了下來。

艾蓮娜·史達特已經走到了水邊,兩個還像男孩子似的年輕人跳了起來,向她跑過去。她停下來,對他們微微笑著,她的眼光卻望向他們身後正沿海灘走來的派屈克·雷德方。赫邱裏·白羅覺得那就像是望著羅盤上的指針。派屈克·雷德方受到了影響,他的腳步改了方向,那根指針不管怎麼樣也必須服從磁力定律轉向北方。派屈克的兩腳將他帶到艾蓮娜·史達特這邊來,她站在那裏對他微笑,然後她沿著水邊慢慢地朝海灘那頭走去。派屈克·雷德方跟著她,她躺在一塊大石頭邊,雷德方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克莉絲汀·雷德方突然站起身來,走進旅館裏去。

在她離開之後,有一陣很叫人不舒服的沉默。然後艾蜜莉·布雷斯特說:“真差勁!她是個很好的小東西,她們結婚才一兩年哩。”

“我剛才說起的那個女孩子。”巴瑞少校說:“就是在印度的那個,她搞砸了好幾對美滿的夫妻,真是可惜,你說什麼?”

“有一種女人,”布雷斯特小姐說:“就喜歡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她停了一兩分鍾,又說道:“派屈克·雷德方是個傻瓜。”赫邱裏·白羅一句話也沒說。他望著海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