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故事的一群人先是唏噓不已,後來又問:“隔著這麼遠,就知道有好消息了?”
“那什麼……心有靈犀一點通麼。”
的確是感應到楚南澤醒來的炎祈不知道別人怎麼編排他的,知道了也不會介意,畢竟……最早的不那麼誇張的版本是他自己傳出去的。
一把撞開大門,連木屋都有了輕微的搖晃感,炎祈的聲音先傳到了楚南澤耳朵裏,“師父,師父終於醒了!你餓不餓,對,渴了嗎?我、我……”
“為師說渴了,你莫非還要還拿血喂我?”楚南澤臉色好看很多,炎祈自恢複記憶,便日日為他擦拭,舊衣也換下了,現下他擁著炎祈皮毛所化的法衣,側臉陷在毛領子裏,有種脆弱的錯覺。
知道楚南澤說的是獸血,炎祈依舊心虛不已,摸了摸傷疤未愈的手腕,拿右手端了清泉水喂過去,“師父,喝水。”
“這裏是凡俗界?”楚南澤靠著牆壁,問句也說出了篤定的意味。
炎祈遲疑片刻,給楚南澤介紹了當前的情況,“這裏是南和國邊陲的小鎮。”
東西南北有四國,而南和的國姓是楚,楚南澤的楚。
楚南澤怔愣半晌,搖了搖頭,“倒是巧了。”他緩了兩口氣,繼續道:“如此也好,修真界,怕是已經風起雲湧了。”
他在被爆炸波及之前敏銳地聽見有人驚呼出聲,喊的是“魔修”。無論毀掉秘境的罪名會不會被栽到徒弟身上,覬覦傳承的人都不會放過尚且虛弱的他們。回宗門倒是一個選擇,但這一路走過去……總要先養好傷來。
“你離開秘境時,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楚南澤隻覺一連串的事都蹊蹺無比,無論是投向華羽的那道光,還是他機緣巧合直達傳承大廳,又或者是被化魔陣汙染的傳承,更重要的是,他懷疑爆炸是人為控製的,九層塔秘境更一直處於某個人的掌控之中。
炎祈略做回憶,肯定地答道:“是一句話。”
楚南澤垂下眼,點頭,“也許是半句。”
鳳過平承,天生陰陽,玄氣三分,濁氣……這是半句話,有些摸不著頭腦。消化了傳承的炎祈是知曉秘境主人的,但象征煌煌烈日的金翅大鵬鳥怎麼也不像能和濁氣扯上關係的,先天神獸的傳承,又有哪個魔修可以汙染呢?
“鵬鳥和華羽……他是不是華羽一直在找的人?”楚南澤默默思忖著,據說——孔雀和大鵬,都是鳳凰的後裔。
當然,他並不記得是從哪裏看來這個傳說的了。可擁有鳳凰血脈的羽族雖然沒有所謂的龍族血脈多,但也能數出玄鳥、火雀、決明鳥等好幾種,大鵬和孔雀最多隻能算幾條街開外的親戚吧。
炎祈對撲朔迷離的謎團沒有興趣去解,他以上輩子幾十年的經驗來說事,“我得了傳承,還銷了魔氣,怎麼也是打亂了幕後之人的計劃,越精妙的計劃,越容不得一點差錯。若是要針對我們,遲早有人找上門來,養傷要緊。”
說是這麼說,其實真要他們去做什麼,他們也做不了,楚南澤的儲物袋一樣沒能保留下任何東西,他們連一塊靈石都沒有了。炎祈這段時候很攢了一點錢,淘了幾塊好的原石,剝出裏麵帶靈氣的玉,給楚南澤擺出個聚靈陣,加快傷勢愈合罷了。渾身僵直的楚南澤,在聚靈陣擺上之後,用力握了握手掌,左手炎祈右手寒霄,一樣都不能少!
凡俗界的獸肉比不上靈獸的好滋味,但對於一個吃了幾次帶血的生肉的人來說,烤肉足以滿足口腹之欲了,更別提還有糕點。至於徒弟哪來的錢弄到糕點,楚南澤現在都記得徒弟當初倒在他麵前的一堆靈珠,他家徒弟是個會自主創業的賺錢小能手。
暫時失去了依持力量的楚南澤居然覺得這樣的日子過的也不賴,大概主要是看和誰過吧。
青山綠水,幽林深穀,他們兩個住在一起。徒弟會賺錢,會捕獵,會做飯,會做木工建房子,而他則會……等等,他能做什麼?楚南澤羞愧地把臉埋進厚厚的皮毛褥子裏,難道傷好之後他要去路邊耍劍賣藝嗎?
炎祈:“師父隻要看著我就足夠了。”
楚南澤漲紅了臉:“……”回修真界就輪到為師養徒弟了!他有一整座帶靈脈的歲寒峰!
這種連修真界大劫都波及不到的日子,是多少人所渴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