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不算高,炎祈做過的任務卻已不少,他又不曾隱藏妖修身份,哪個魔修有針對妖修的手段會不用?偏偏他一個都沒遇見過,未免有些奇怪,若說單是錢守一個人想出的馭使妖修的辦法,那如此天縱之才,能那麼容易被收拾了?
華羽掃蕩魔修巢穴的時候,遇到過一個魔修,洞穴裏有一件氣息格外讓他厭惡的法寶,不過看樣子那魔修並不是其主人,點了魔火在銷毀。聯係起來想一想,華羽覺得魔修大概也是忌憚這等法寶的,至於原因……魔修高層中也應當有妖修,或許他一直追蹤的那個組織,領頭的就是個妖修。
事情知道得越多,就越顯出麻煩來,華羽麵無表情地按了按太陽穴,心血加上命羽,消耗極大,饒是他也要吃不消了,喝下隨身攜帶的靈泉水,恢複了一下靈力,他不願坐等幕後之人的出現。
“本尊走了,我也不久留,你們繼續?”華羽留下來的紅衣人露出令人熟悉的,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來,連嘴也一樣欠。
繼續?誰還能繼續下去啊!
楚南澤皺緊了眉,扭頭去看自家徒弟,“你可無事?”
問的是上回差點□□縱的事,到今日他這個做師父的才知道。
“獸神在上,守護著每一個子民。”炎祈放出圓滾滾的小火團子,原初之炎格外活潑地蹦來蹦去,然後他不知閉目冥想了什麼,火團子變成了靈性十足的小火狼,“喏,碰碰它。”
火狼的眼底,仿佛含著神性。獸神把自己的力量分給了他的子民,所以說獸神無處不在,每一朵原初之炎裏,都有獸神的神性種子,所以炎狼祭祀,都是對著燃著原初之炎的篝火進行的。
能夠燒灼一切,並重創過景恒的原初之炎在楚南澤手下安分多了,還蹭了蹭他的手,並不燙人,溫溫的同歲寒峰上那口溫泉一般,看不出暴戾與威勢。楚南澤不會以為是自己冰靈根過強才不受侵蝕,用指尖點了點小火狼的額頭,抿唇笑了,“像你。”
才出生的狼崽子,就該這麼懵懂可愛的。
炎祈其實也有點兒驚奇,他原打算盡力收斂原初之炎的火焰,省得灼傷師父,沒料到這火也能不傷楚南澤,火冰相克的情況更沒有出現——莫非獸神還管追媳婦兒?簡直棒棒噠!
“師父,你的地心火呢?”
楚南澤依言放出桀驁不馴的地心火,手上寒氣與熱力相交,煞是好看。畢竟與靈根不合,除了用火煉器之時,楚南澤少有動用自己收服的靈火,更不曾以之禦敵。
原初之炎被分出小小的一簇,慢吞吞地挨近暴烈的地心火。被吞過子火的地心火抖了一下,被楚南澤遏製住,沒有抵抗地窩在他掌心裏。那一小簇原初之炎挨得更近,最後全無抵抗地融入地心火中,身為地心火的主人,再不會有人比楚南澤更能體會其中變化,他在心裏想著——或許是真的有獸神存在的,而非他所以為的是某位遠古大能。
對火焰的掌控再如臂使指,炎祈也不免心神受創,好在獸神大概已經認可了楚南澤,力量的傳遞沒有想象中的困難。銀白的發絲像是剛用水洗過一樣,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過分白皙的麵色上染上紅暈,是疲憊至極的模樣,隻有那雙眼睛,真是透亮得動人,“師父是我的,所以也是炎狼的族人。獸神在上,是的,獸神在上。”
他覺得非常、非常的高興,上天注定師父是炎狼的一份子,獸神也是這麼認為的,不然原初之炎可不是誰都能輕易接收的。幸而有此次心血來潮,日後倒為楚南澤免去了一遭劫數,可見獸神還是很眷顧子民的。
越是強大的人越驕傲,越不願意受人恩惠。在旁人眼裏,楚南澤就該是這樣驕傲的人,收了徒弟的東西,豈不更該心中不忿?
那說明其他人都沒有看懂楚南澤,他的傲氣,他的尊嚴不需要世俗的肯定。這個時候楚南澤腦子裏想的是——得到長輩的承認也是棒棒噠!
徒弟說獸神接納了他,而且還把傳家寶(原初之炎)給他了,正是老丈人看女婿的樣子不是嗎?不看書他都知道。
炎祈:“……”
當然,徒弟有些狼狽,楚南澤是很擔心的,在不自覺紅了耳朵,表示完“沒錯師父是你噠”這個觀點之後,布了個聚靈陣把徒弟丟進去了。炎祈還沒來得及同樣臉紅一下,順便請示一下師父可不可以親過去,就被鎮壓了。
正因為此,來找炎祈的淩雲幾個人,迎麵碰上的卻是心情說不出好壞的南澤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