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口鍋(2 / 2)

驚異於炎祈的應對,景恒有些心驚,這個妖修的天賦是火?還是擁有了什麼天地靈火?然而瞧見那麼些火球,他仍放不下心中的輕視,築基和金丹,差得太……

火球炸了。

好招不怕老,炎祈玩兒火的時候,頭一個想到的便是火藥。他是不記得火藥配方,但是在自己就能冒火玩的世界,談什麼科學?反正這麼多年了,招式硬是被想出來且完善過多次了,炎祈用得很純熟。

別說瀟灑地躲閃開了,景恒差點被衝擊力迫得後退了兩步,且周圍的地麵被炸得坑坑窪窪,碎石沙土迎麵而來。

這還不夠。金丹期比築基期要強,身體的防禦能力和恢複能力也更好,靈火火球炸開能讓人受傷,卻不能穩贏。但是誰說炎祈要以這種方式贏呢?那樣的話他隻需要不去控製地釋放靈火就足夠了。

楚南澤是一個劍修,楚南澤的徒弟也是一個劍修。

和淩雲戰鬥的時候,劍一方才悟出來,而不斷的戰鬥磨礪才是劍一完善的契機。炎祈揮劍了,他料定傷在靈火球下的景恒速度會受影響,躲不過這招,何況他炸了大片的地方是玩兒嗎?撩起的塵沙足夠迷蒙一會兒對手的視線了。

恍惚間,渡過結丹天劫的景恒居然感到了熟悉的壓迫感,天威如獄!這樣的認知使他無法細細分辨,勉力躲過兩道劍光,身上終於還是被劃出長長的血痕,要不是躲得快,還有一劍會斬斷他的手臂。最後火光彙成一隻巨狼,活靈活現的,擅長捕獵的狼,直直撲了過去。

景恒吐了口血,癱在地上。

皮肉傷雖然附著劍氣,倒也不算很重,隻是最後那隻詭異的火狼,令他受了內傷,奇經八脈裏淤了火毒,怕要養上三兩月,且一年半載內修為不得寸進,這還虧了他同樣是火屬性的天靈根,能自我化解。哦,若他無法釋懷入了執,別說一年半載,他五年十年都別想有進境。

淩雲站在擂台上,莫問都能上去幫她擋招,現在還隻是未明文記下的慣例的揚威比鬥而已,有人要仗著修為強插一手,應當不算什麼,至少此虛宗的人可以講出這麼一番道理來。

然而,楚南澤是吃素的嗎?

楚南澤環抱著寒霄劍,身上冷氣森森,誰動一動,他的目光就落在誰身上,“小輩們打鬥,此虛宗的長老們也躍躍欲試?”

用了躍躍欲試這個詞,真是把年紀很不小的許長老、金長老氣個倒仰。

等炎祈大發神威自己把臉掙回來了,不僅打了景恒的臉,還揍得人重傷了,楚南澤施施然地走過去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順帶給徒弟輸了一道靈力過去,“尚可。”

然後師徒倆跟約好了似的——

“你倒還有些分寸。”

“我有分寸。”

重傷的景恒:“……”

說實在的,雖然此虛宗的人不認為炎祈是有分寸,但景恒隻是重傷真是便宜他了,他一句話招惹了不少妖修,最記仇的就是似笑非笑斜睨著此虛宗長老的華羽。

景恒做事不妥當,但他是宗主弟子,許長老怎麼也不肯這麼罷休,一甩袖子,恨恨地罵道:“野性難馴!”

劍光一閃,削去許長老半邊發髻,楚南澤冷厲地看過去,目光中殺氣騰騰,“炎祈是我的徒弟,我楚南澤的徒弟,容不得他人置喙!”

他立在那裏,劍意如終年不化的歲寒積雪,然而歲寒峰上不是也還有熔岩洞的麼,楚南澤看向炎祈的時候,就從沒有那麼冷,“我為你驕傲。”

打敗了金丹期的對手,獲得了一場完勝;不為他人言語所動,心性堅定;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挺直脊梁,這樣的徒弟……楚南澤當然以他的徒弟為驕傲。

“炎祈,你……你欺人太甚!”景恒目光怨毒,他倒知道楚南澤不能忍,話語裏隻好抓著炎祈不放。哪怕服過了靈藥,他略一動彈,仍觸動了傷口疼得不行,不免想到方才的對戰,忍不住辯解,“我結丹時傷勢未愈,如今……”

“哦~”華羽先笑了出來,他慢吞吞地,極有風儀地走到此虛宗眾人麵前,看向被長老護著的景恒,拖長了聲音道,“也是,炎祈雖修為不差,也不過是個築基,到底是有人結了丹仍舊廢物的緣故。”

少有人肯自降身份和一個小輩計較,但是華羽樂意怎麼做就怎麼做,他想笑便笑,順帶把人嘲諷一通,然後轉身就帶人走,“散了。”

祁連宗率先離開。

“輸家,就要有輸家的樣子。”

記仇實在是一件費心力的事,所以像這樣,炎祈有仇當場就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