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口鍋(2 / 2)

揮劍斬下又一個任務目標的頭顱,站在滿地碎石枯草之上,炎祈皺著眉甩去劍上沾染的鮮血,收起頭顱,一把火把屍體和這處居所一起燒成了灰燼。

“這便是魔修?”

現在炎祈一點都不意外人與妖之間的矛盾會消弭了,他們有共同的敵人魔修。別看魔修和邪修重合率挺高的,但二者區別還是很明顯的。

正邪說的是品性善惡,而魔道——魔修掠奪靈氣為己用,是逆天道,而道修參悟道理,吸納靈氣時更似植物光合,反哺共生。魔修在靈脈彙聚之地待久了,靈脈都會被廢掉,哪個道修願意自家旁邊多這麼個惡客?

換一個築基弟子,看得也不會比炎祈更明白,他有著和靈力不同體係的另一種力量,有了對比,反而讓他對靈氣更為敏\/感了。即便魔修獲得力量更迅速,炎祈也不會為了不可知的力量背棄信仰,追求力量的獸人們永遠清楚什麼更重要。不說第一世各種環保標語四處可見,獸世之時,他才真切體會到了自然的偉大。

“獸神在上,我該做點什麼。”炎祈目光淩厲地掃過周邊荒涼陰森的環境,終究還是選擇閉目祈禱,為了這個地方被掠奪的生機。

作為獵食者的他並不慈悲,隻是對生靈心懷尊敬。

之前炎祈願意花費一些時間在趕路上,偶爾鑽個林子給自己改善夥食,鬆快鬆快,了解魔修本質之後,他的行動就加快了。

倒不至於就恨不得殺盡所有魔修了,炎祈看著任務單,他領下的任務是他的責任,早一日完成,也早一日解脫被掠奪地域。魔修不僅掠奪靈脈,人的血肉靈魂,也是魔修的養分。

“自詡正道,莫非就不會殺生了,你也殺人,也弱肉強食,何必苛責於我?”

“嗬,說完了?”炎祈又不傻,和個魔修耍嘴皮子,能動手他就不動嘴。

那魔修要拖延時間,炎祈的大招也需要醞釀嘛,不然他會聽人說那麼多廢話?真要比講道理洗腦,炎祈好歹當過幾十年首領,不會輸給別人,他可以說道修不會竭澤而漁,而無論品性如何,做人要有底限,還可以說殺人者人恒殺之……

但是沒必要,炎祈心誌堅定,不會被輕易蠱惑。不棄劍已經飲過好些魔修的血了,企圖亂他心神的,更不止麵前一個。

隨手裹了裹傷,名單上剩下的名字隻剩下兩個。炎祈的劍一在不斷的生死之戰中得以完善,而劍二也有了頭緒。不知旁人的劍如何,炎祈的劍,注定要在血與火中成長。

各種各樣的敵手,都是他的磨劍石。

炎祈感到可惜的是,他再未遇見過可以把他逼到絕處的人。像是錢守那樣專門研製出對付妖修的法寶的人,到底是少見的,炎祈卻始終記得那回差點被控製的屈辱,一日不曾停過對神識的磨練,那團小火焰,已經可以變出一隻活靈活現的小狼了。

月色沁涼,炎祈行走在枯枝殘葉上,踩踏間發出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深夜裏清晰地襯出一份孤單之感。然後,他打了個噴嚏。

嗯,楚南澤想徒弟了。

主要是徒弟鍥而不舍地回回入夢,不想不行。不知為何他夢裏居然看見尚且年幼的徒弟,比拜師時還瘦小,和一隻老虎搏鬥,弄得一身的傷,卻露出開心的淺笑。

難道是預示著徒弟受傷了?楚南澤默默地拎著寒霄劍去獵了一頭雲門虎,留著徒弟回來吃烤虎肉。

而到了第二日,楚南澤往天河峰去了,“我要算一卦。”

清毓眯著眼,懶洋洋道:“師弟信我?”

楚南澤直言:“這回又不是解夢,我請你給我徒弟算個吉凶。”

“解夢……哼,解夢我也能行。”清毓嘴上抱怨,卻不會吝惜於幫著算上一卦,隻是算個吉凶,連龜甲都用不上。

掐指算一算,清毓心裏有譜了,慢吞吞喝完茶,才笑道:“無事,吉卦。”

小有波折,歸來是肯定能平安歸來的。而會受點小傷這種事,就不同徒弟控講了,回來的時候傷肯定好了。

楚南澤不算很滿意,他連猶豫都沒有,拿出一根銀色發絲放在桌案上,“算詳細點。”

有本人的貼身東西在,卜算可以更精細,至少清毓看出來,炎祈是現在就有流血之兆。這個不好講,未免師弟擔心,清毓把卜算方向偏了偏,得了另一個卦象。

他眉目含笑,先對楚南澤道了一句“恭喜”。

“喜從何來?”

清毓眨眨眼,“你徒弟最近走了桃花運,到時給你領個徒弟媳婦回來,要不要恭喜?”

楚南澤:“……”

嗬嗬!桃花運?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