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口鍋(2 / 2)

大白狼在被接住之後僵硬了片刻,察覺出是誰的懷抱了,又軟下來,怏怏地更往裏窩了一點。

楚南澤氣得要死,身上又不慣帶傷藥,幹脆用最沒效率的法子,抵著徒弟後心給輸靈力。冰係靈力轉成火係要損耗九成,不過對一個元嬰修士來說不算什麼。

“陳長老就是這樣以大欺小,瞧我歲寒峰無人不成?”楚南澤瞪了炎祈一眼,轉向陳長老時麵色更冷凝至極。

陳長老皺眉不語,他用的力氣不算大,最多讓炎祈感到壓力,被推出擂台罷了,怎會……

但他畢竟是個長老,他的徒弟還躺著呢,於是也不解釋,反問道:“炎祈出手如此狠辣,可把同門放在眼裏?”

楚南澤調整一下姿勢,抱住一隻大白狼倒是不重,但占的位置太多,怎麼都不順手。他聽了陳長老的話差點沒笑出來,出手狠辣?怎麼不直說要他徒弟讓著對手贏?

欺負一個重傷的小輩,楚南澤還不屑去做,何況他徒弟才是勝了比試的人,但是陳長老……

炎祈自願用狼型戰鬥,那是他的事,但若是被別人逼出原型,這對妖修來說是羞辱!楚南澤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趙承智所穿法衣,最後目光淩厲地落在陳長老身上,“小輩的事自有小輩來說……南澤久未領教長老的本事了。”

陳長老:“……”

楚南澤還是金丹期的時候,他還有一兩分勝算,現在楚南澤是個元嬰劍修。老老實實熬到元嬰期的陳長老有點慌。

為了徒弟他不能慫!

“小輩的事?我竟不知用金丹期劍氣所成的劍符來比試,也算是小輩之間的事了。”陳長老冷笑一聲,讓傷勢稍好的趙承智站到自己身後去,“我給承智法衣是護身的,你那劍符怎麼解釋。”

越是繼續說,陳長老越覺得自己占理,都快忘了那件法衣逼得炎祈怎麼都破不開防了。

符籙是都可以用的,不必解釋,然而這麼一來,趙承智用法衣又有何關係。這一場的輸贏竟不在於比試的兩人,而在於當師父的之間的較量去了。

趙承智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

陳長老很少與人針鋒相對,他素來是極中庸的一個。資質不好不壞,悟性不好不壞,但是他活的久,多少天資絕豔的天才被他熬死了,積累久了,便幸運至極地成嬰了,不過想更進一步卻難。

而楚南澤是必然能不斷進步的,陳長老已經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寒霄劍上的壓迫了——後生可畏。

然而,他一輩子就是當個不好不壞的長老了,他徒弟的路卻還長。陳長老在心裏苦笑,楚南澤護短,他就不護了?

“哈?符籙?”楚南澤挑眉輕笑,用了符籙的是陳長老的徒弟才是。談不攏,還是動劍吧,不過他首先要把徒弟安置好。

炎祈吸收了不少傳輸來的靈力,痙攣的肌肉也在緩慢地恢複,於是翻身而下,又是翩翩少年。

他不理會此刻雙方的爭執,似乎一點不知道一切因誰而起一樣,單膝跪在楚南澤麵前,“徒兒無能,暫未悟出自己的劍意,隻好借師父劍意一用。”

天涯霜雪霽寒霄,那是楚南澤的劍意。

即便日日參悟,炎祈要借得楚南澤的一絲劍意也很不容易。一下子清空了所有靈力不說,還必須借一個“劍”字來引發。

不用打了,炎祈強勢搶鏡,替師父打臉。什麼劍符?他靠的全是自己的悟性,還說要悟出自己的劍意,一些金丹都做不到。借他人劍意,理論上不難,但也要看看借的是誰的!

陳長老被噎住了,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臉上露出愁苦之色,忍不住想看看趙承智的反應,別又被刺激狠了才是。

刺激了又如何?所以楚南澤不喜歡和宗門裏的長老們打交道,陳長老的作為已經算好一點的了。

禮讓?憑什麼?因為他的徒弟本事大,因為他的徒弟勝了,因為長老們也有苦衷?因為陳長老的徒弟心裏憋屈入執,他徒弟就必須得輸了,誰的道理?

誰的拳頭大誰是道理,況且炎祈本來就是受委屈的那個。

到底陳長老不是個蠻橫的,意識到炎祈的確是靠自己勝的,且因為他那一拂袖受了傷,也就拿出一份泉凝露,“療傷聖品,算我的賠禮。”

泉凝露是難得的好東西,徒弟正好用的上。

楚南澤也就沒不依不饒,看見趙承智的時候還有點印象,皺著眉冷聲道:“此事作罷,你那徒弟……專心一道,方可有成。”

趙承智這一場的表現,還不如以前。到底是個劍修,楚南澤隨口便點了一句,牽住徒弟直接禦劍而去。

陳長老啞然失笑,楚南澤這人,脾氣倒是真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