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覺得趙承智屢次挑釁,是欺負你。可你現在的樣子,和他計較倒跟欺負他似的。”秦邵弦沒說,以前他還覺得炎祈性格穩重得不符合年紀,現在……難道炎祈真的不是十五六了嗎?
與其說炎祈跟趙承智不和,不如說秦邵弦同趙承智犯衝,每次秦邵弦說點什麼,都能讓趙承智聽見。
趙家大少爺氣紅了臉,瞪著不發一言的炎祈,惡意滿滿地怒道:“先築基如何?內門大比還有兩年,我不會輸給你!”
人生贏家果然招蜂引蝶,炎祈無奈地想到,明明說話的是秦邵弦,趙承智為什麼還是找上了自己呢?
為了不被誤解,炎祈堅持沉默,麵色淡淡地頷首,“嗯。”
再次被氣得倒仰的趙承智:“……”
目送趙承智遠去的背影,秦邵弦忍不住開口,“其實他本性不壞,至少算計人時不怎麼遮掩。”
“不止我要參加內門大比。”所以會對上趙承智的,也不一定隻有炎祈一個。
被撩撥起來真火的趙少爺,和雖然努力但還愛玩的秦邵弦比一比,秦邵弦優勢並不大。
“我突然覺得胸悶。”
因為心口被捅了一刀。秦邵弦把後半句話揉吧揉吧吞回肚子裏了。
很快的,不用炎祈安慰兩句,樂天的秦邵弦恢複了活力,“我加把勁修煉就是了,總要讓那眼睛裏隻有你的趙少爺知道,我秦邵弦也不是能輕視的。”
炎祈:“……”
炎祈告誡自己,朋友妻不可戲。秦邵弦不僅性格像獸人小夥伴,也同樣了得地看中了一個傲嬌非獸人麼?
朋友之間,互相關懷是很溫暖人心的。即便炎祈不開口,秦邵弦也感受到了他目光中深藏的意思。
噢,他的小夥伴哪怕心靈受到創傷,也依舊麵冷心熱!
秦邵弦為什麼不好奇炎祈的話變得更少了?因為他師父是執法長老啊。
有人叛宗的事,執法峰的人不會不知道。都無需刻意打聽,秦邵弦便得知了殘害同門的水婧,正是在同炎祈一起出任務時叛逃的。
可憐的炎祈……
一兩年的時間意味著什麼?
這樣一段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足夠不愛關注他人,一心修煉的很多人,忘卻掉炎祈剛入門時接地氣的打扮。
同樣的,在歲寒峰和師父一起宅了兩年,炎祈竄高的身材已經並不那麼令人驚訝了,大部分人都認為,少年人兩年長高那麼多雖然少見,卻不稀罕。
猶如銀瀑傾瀉的長發用皮筋高高束起,身上是越見精致的法衣——楚南澤的衣服怎麼變,炎祈也跟著幻化,倒是讓楚南澤哭笑不得。炎祈裹挾著歲寒未散的寒氣走過,已經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嘀咕八卦了。
小師叔的稱呼,也早早去了前麵的“小”字。
看著徒弟從小少年,長成身姿挺拔的青年,楚南澤是有許多感慨的。當然,最為感慨的還是徒弟當年一下子長高辣麼多的事,總覺得自己錯過了徒弟人生中很重要的成長階段……然而不過是三個月而已。
“所以說徒弟還是小一點好玩,內門大比你要不要再收個徒弟?”莫問避著不省心的八個徒弟,悄聲問自家小師弟。
楚南澤愣了一下,笑道:“我應了炎祈,此生隻有他一個弟子。”
莫問擺擺手,“不對不對,昔日他瘦瘦小小的,你多關心一點,現在他人高馬大了,莫非還會撒嬌呢?”
不許師父收其他徒弟,這是小孩子才做得出來的事,時君不也說過,結果收晏樓為徒時,還是時君照顧師弟的時間最多。
“我應了他,就不再改。”楚南澤不會開玩笑,不會哄人,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言出必行。
有師弟來做對比,覺得自己格外的渣呢——莫宗主不由得想到,但他仍舊忍不住道:“徒弟長大了,說不準自己都不記得了。”
老七老八還是木時君幫著物色的好苗子,而且他哪個弟子最初不是說著要當他的關門弟子,結果有了師弟師妹,連師父都能丟腦後。
是啊,炎小祈長大了,往床上一滾,大白狼能占半張床。楚南澤莫名地生出一股惆悵,徒弟長大了,似乎連撒嬌耍賴的事都很少做了。
“長大?他才十四……十五歲!”
“哦,看著十八\/九了吧。”莫問歎了口氣,又問:“真的不要徒弟啦?”
楚南澤:“……”
比起內門大比湧現出的好苗子來,楚南澤更關心炎祈——徒弟翅膀硬了,就敢不要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