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華羽是個毋寧死,不肯損毀自身形象的人,他才不會硬扛下來,而是理直氣壯同樣放了大招。隻見他身後五色華光一閃,楚南澤的寶貝寒霄劍一下子沒了蹤影,原是被五色光掃了去,連攻勢都消弭無蹤。
劍已失,劍氣卻未斂,倒真讓楚南澤劃斷了華羽紅衣上一根招搖的羽翎。別看這簡直是微乎其微的損傷,卻能讓華羽心塞上半日了。
天涯霜雪一招既畢,歲寒峰少見地現出一片晴空來,原該是雲開雪霽的景象,不剩半點荒寂孤高之感。華羽把寒霄劍好生地還回去,歎了口氣,“倒被你逼成這樣。天涯霜雪,舉目皆寂寥,我知你必定不是那樣消極悲觀之人,也禁不住被那意境動搖,不曾想過雪過天青,小師弟真是好心胸。”
莫問是對劍道了解不多,才總擔心小師弟一個冰靈根日益太上忘情,華羽則瞧出來,楚南澤心如冰雪,卻是心中無垢,隨性隨心,最是疏朗不過。
“誇上兩句,能抵過你覬覦我徒弟?”楚南澤咬著牙,一字一頓。
華羽還能笑著問炎祈和盯著他看了半天的竹君,“你們隻說我最後那本事如何?”
竹君先開的口,她真是被那華光迷了眼,又覺得有些怏怏,“原來真的不是因為太好看才止戰戈了,竟是……我什麼時候能這麼厲害?”
要止住兵戈,隻要把什麼法寶利器都收歸己有就好了,熟知華羽的人,是沒有一個願意同他為敵的。也是華羽容貌過盛,那話傳出去別人都當是美名,不知有多少人邊罵著邊哀悼自己折損於五色光下的法寶呢。
劍修的劍被緊握著都能被攝取,何況法修一個二個都喜歡禦使法寶懸停在半空中,拿靈力操縱,更加一掃一個準。
無論看幾次,木時君幾個都心有餘悸,哪個沒幾件用慣的法寶?本命法寶被奪去,那才叫要命。
炎祈不怕,他對楚南澤的劍最感興趣,又怕師父耗力太過,不動聲色地站在他師父身邊,看看需不需要搭把手。孔雀五色光?這神通了得,卻不算十分令人驚訝,炎祈想起第一世看過的小說,多少猜到一點。
劍修至少還需要一把劍,而炎祈呢?他最相信的是自己的利爪尖牙,難道華羽能把他整個人收了去?那也正好一把火燒出個禿毛雞來。
當然,炎祈想的有點遠,華羽現在要對付他,壓根不必用出伴生神通來。但是將來的事,想都不敢想,日後如何能做得到。
看出炎祈的小動作,又見小丫頭竹君對他無比推崇,仍拉著木時君的衣服不鬆手,華羽不免覺得討了個無趣,還是自己的徒弟才好。
打也打過了,分明也該歇了搶徒弟的心思,華羽偏偏還對炎祈倍加關注,又問,“南澤,你徒弟是雪狼族,怎麼不像冰靈根?”
“他是火靈根,炎狼族。”楚南澤倚劍而立,看來無事,到底喘息急了兩分。
炎狼?是個未曾聽說過的種族啊。華羽把孔雀一族的藏書都翻閱過幾遍,再沒聽說過什麼炎狼。可別的族不敢說,孔雀族內的妖譜必然是最齊全的,竟也找不到,還真是隱世的什麼種族?不知是否有所牽扯?
對上炎祈冷冽的目光,從中看出些許慌亂擔憂,華羽甩袖負手,好氣又好笑,不過是個後輩,“罷了罷了,我差點以為自己不是搶徒弟,倒是個棒打鴛鴦的。你師父無事,累極而已,要學化形,隻管到我峰上來尋就是。”
塵埃落定,木時君識趣地準備告退,楚南澤更是已經做出送客的姿態,華羽卻不肯。
他拿出圓桌座椅,自己施施然坐下,半點未意識到自己此刻不受歡迎,還要人上茶上吃食,“炎祈做得一手好烤肉,也不孝敬師伯些許?”
“想來師父當初說的就是這個?”蘇景卿居然也不走了,笑容越發溫和,搓了一日藥丸子的怨氣沒那麼容易消散。
三五句話之後,連竹君都用和她師父一樣無辜的眼神巴巴地盯著炎祈。
楚南澤略一頷首,卻忍不住笑意。
旁人隻見炎祈依舊冷著臉不辨喜怒,他卻仿佛聽見小徒弟內心很是煩躁的抱怨。
炎祈:滾滾滾,我為什麼要給覬覦我師父,打傷我師父的某個人,看我師父熱鬧,覺得孔雀比我師父好看的某群人烤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