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靈力到底不如蠻力那樣糙得很,不刻意按功法引導,吸納速度要慢上許多,聊勝於無罷了。炎祈心知肚明,一日是微弱,日日累加總會走在他人前頭。
試驗結束後,炎祈老老實實盤坐回去,繼續最高效率的修煉,也不知他家師父有無擔心過來看過。
再一次從入定中醒來,炎祈的修為早已突破到練氣後期,是練氣八層巔峰了。
此時他才有心思去查看收入體內的火焰,地心火的子火不好控製,能吞噬子火的火焰更神秘非凡。即便相信那火不會傷害自己,炎祈也沒輕易撩撥,先鞏固了修為,方覺底氣足點,他練氣三層敢動地心火——即便不是故意的——如今修為高了,探一下自己收入體內的東西,總沒關係吧。
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入丹田,裏麵除了飽滿的靈氣什麼都沒有,炎祈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收服異火與旁人不同,地心子火也沒機會衍生出一團母火來,因為子火正如之前楚南澤所見被吞噬了。
炎祈原就有一團靈火在,而此火不藏於丹田,反露於外,恰是炎祈額上最顯眼的那道獸紋。
既然是獸世帶來的東西,炎祈不再傻乎乎拿修真界的法門來解決,誠心誠意地念了句“獸神在上”,調動起能操控的所有火炎來。
小團的火焰憑空浮在炎祈麵前,融合了地心火後顏色偏紅了一些,溫度也更高了,炎祈依舊不滿意,這火不該隻是這樣的,而應該……
突然福至心靈,炎祈用神識催動火焰變幻起形態,先是四足利爪,然後要有身軀尾巴,頭上雙耳豎立——應當是一匹火狼,正如他曾意外喚出的那匹。
莫說像那威武的火狼了,炎祈連巴掌大一匹小小的都變不出來,火焰不斷扭動,隻能看出長條的一團,若說是狼也太眼瞎了。
故技重施地唱祭祀歌,回憶各種祭祀,炎祈沒能再喚出巨狼,先祖與獸神的庇佑不是可以浪費的,他們隻眷顧自己努力的人。
小小的火焰團子表麵閃過一絲白光,形態沒變,卻壯大了一絲,不仔細看就要忽略過去。
炎祈和火團子杠上了,他一遍遍磨礪心神,恍惚間又與危險的古獸戰鬥了一次又一次。精神層麵的戰鬥同樣累人,一個不小心神識也會受創,而結果也是喜人的——不斷的戰鬥比任何神識功法都好使。
心靈強大的人,精神才會強大。
能夠吞噬地心火的不會是凡火,炎祈相信有朝一日他讓火狼成型,並成長到一定境地,任何靈火都能無需畏懼了。
此火是為神賜,寄於神識,與神識一同變強。內中更有一絲信仰之光永不熄滅。
信仰之光是炎祈對獸神的信,也是族人對炎祈的信。
祭祀之歌添上了棄的故事——天賜的白狼,獸神的使者棄,正是炎祈。炎祈收服火狼所予地心子火,內火中燒,神智不清之時,聽見了一聲清越劍鳴,過了許久又覺隱隱有聲音傳來。他依稀見到自己接任族長,與祭祀共同向獸神獻禮,底下的族人在唱棄的故事。族長失蹤,流年轉換,有了新的族長,新的祭祀,連族人都不是早先一起捕獵的那批了,棄的故事還在被傳唱,彙聚的靈光這才救了炎祈岌岌可危的理智。
炎祈感慨不已,想到最先的一聲彈劍之音,伸手戳了一下小火團,“不知道師父,什麼時候能消氣呢?”
或許是快了,站在洞外的楚南澤丟了一堆辟穀丹進去,落在炎祈麵前。他才不是擔心胃口大的徒弟連辟穀丹都不夠用呢,隻是大師兄那邊辟穀丹泛濫,幫著消化一點罷了。
辟穀丹泛濫的莫宗主今天依舊很心塞,大徒弟哪哪都好,但為人未免太過刻板,又是個木頭腦子。
為師說肚子餓,難道一個化神真會覺得餓?那是為了看徒弟的孝心!
莫宗主的大弟子組織他的師弟師妹們煉了一堆辟穀丹,可孝順啦!
“為師也不要你親自下廚,去打包兩個菜很難嗎?”莫問快被麵前近百瓶辟穀丹氣死了。
老實的大徒弟木時君甚為不解,“辟穀丹徒兒親自煉了一些,三師妹煉了大半,五師弟七師弟他們也是親手做的。不用去買。”
剩下的幾個,就是完全沒長煉丹那根筋的了。
莫問:“……”
二徒弟晏樓吊兒郎當從旁邊晃過去,“嗨,師父明顯是饞了不是餓了,大師兄你去讓三師妹試試能不能弄出個烤肉味的辟穀丹,師父一定高興了。”
莫問:“……滾滾滾,看到你們都煩!”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個徒弟站一排,表情不一,眼神都一個意思,“師父居然嫌棄我?不,一定是師弟(師兄)的鍋!”
莫問:“……”
楚南澤看了好戲,心滿意足地表示還是自家徒弟最好最省心。
果然還是去送個辟穀丹什麼的安慰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