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寒雪便又在玄啟懷中睡了過去。玄啟溫柔地為她掖好被角,習慣性地在她唇心吻了吻,便去了書房,陸彥青已經在那裏等候了多時。
“宮裏的情況如何?”玄啟示意韓征將書房門關上,書案上隻點了一盞昏暗的燭燈,映得他原本黑俊的眼眸更加令人不敢直視。
“啟稟陛下,假的布兵圖已經被送出去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這封是安宸傳來的密信。”陸彥青將懷中的密信交給玄啟,“派去少昊國的密探已經掌握了細作的身份,隻是仍找不到朝中跟少昊國勾結的叛徒究竟是誰,那人隱藏的太好,居然連我們的密探都不能抓無他的把柄。”
玄啟但笑不語,仿佛這種情況是他意料中的情況。“此事若急也是急不來的,隻要細作的一舉一動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中了,那人總有一日會露出馬腳來。那,莫雲錦的事查的如何了?”
說道此時,陸彥青不由露出一個極為嚴肅的表情,“陛下,此事還尚未有大的進展,但是微臣發現,微臣整理好的關於莫雲錦一案的卷宗,似乎前幾日有被人動過的痕跡,而且,前幾日微臣聽聞內務府中還存有先帝在位時所有宮人的名牌及畫像,微臣本想去調來閱看,但莫雲錦的畫像卻不見了。據管庫的太監說,那些名牌及畫像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人動過,不知道為什麼會丟失。微臣懷疑,還有其他人在查莫雲錦的事。”
“哦?竟有此事?”玄啟攏起眉心,這個莫雲錦的背後究竟害隱藏了多少秘密,居然還有人在追查她的事?玄啟憂心地朝書房門的方向看去,韓征此事該正守在外麵。
其實,莫雲錦的事,如果去問韓征,也許比讓陸彥青查要來的快。但是他既然知道了韓征跟莫雲錦那段過往,便知道韓征當時定然因為莫雲錦的死傷透了心。如現在還去挖他心裏好不容易已經愈合的傷口,他實在於心不忍。況且,韓征就算對他再忠心,也不一定會將當初的事毫無隱瞞地告訴他吧,畢竟是涉及到他愛了一生的女人。所以,玄啟才大費周章地陸彥青一點一點地重頭查起。
“莫雲錦……”玄啟默默沉吟了這個名字一番,道:“既然宮裏的線索沒有新的發現斷了,不如再從李院正開始。既然莫雲錦當年是在李院正的手下供職,或許李院正那裏會有線索。但是,千萬別驚動了任何人,這件事在明朗之前,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知道。”
陸彥青離去後,玄啟疲累地靠向高高的椅背,他隻希望他所有的猜測都是他多疑。如果,當年的真相比他想象的還要殘酷,他真的不知道,他以後還能不能麵對自己的親生母親。
玄啟回到寢殿,看見寒雪熟睡的臉,心中的煩悶即刻散去了大半。如今,也隻有在她的身邊,他才能體會到片刻的安心和輕鬆了吧。這個冬天,注定是不平靜的冬天,自他登基以來,他還沒覺得有什麼時候比最近這些日子還要累。
少昊國又在蠢蠢欲動,甚至連細作都混進了陵軒皇宮。他還沒有將蕭鼎一黨連根拔起,玄磊還是個極大的不安定因素,現在宮裏又牽扯出二十多年前的一樁舊事,似乎所有的事都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要他操心,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平定一切,將所有用最好的東西統統都給予心愛的人呢?
一個安穩的家,沒有陰謀詭計的環境,能讓她和孩子安生地待在他身邊再也不受任何傷害呢?
玄啟想著想著,不由將寒雪輕輕抱在懷中。如果他能放下所有的重擔帶著她離開那該多好,可是他不能,他是陵軒的一國之君,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放棄自己應盡的責任與義務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