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女子,便沒有多問。”年嬪抬眸望了望周圍,壓低聲音道。

寒雪不置可否,嚴肅道:“養育太子關係到國家根基,陛下防的是外戚專政的隱患。羿兒年齡還小,又沒有生母在身邊,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很容易被人影響走上彎路。若是所托之人不能將羿兒當成親生看待,隻想著通過羿兒將來坐上太後的寶座,那麼將來害的可是羿兒的前途,所以陛下才寧願將羿兒帶在身邊,也不遠埋下讓羿兒成為傀儡皇帝的禍患。這樣的真相雖然很可悲很無奈,可這就是皇家孩子的命運,你懂嗎?”

“而且,你讓我現在收養羿兒,那皇後會怎麼想?蕭家勢力龐大,皇後畢竟是一國之母,陛下若將羿兒過繼給我,那說明什麼?說明陛下不信任皇後,不希望皇後的兒子是將來的皇帝。一旦蕭家因此跟陛下心生嫌隙,你想過沒有,後果會有多嚴重!即使陛下局勢在陛下的控製之中,可若鬧起來,必定是兩敗俱傷。朝堂不穩則民心散亂,而蕭家絕不會要一個不受控製的太子,到時候,她們會怎麼對羿兒?”

寒雪一番話,聽得年嬪額角冒出涔涔冷汗來。她隻以為羿兒沒有母親撐腰會受輕視,卻沒想到一個五歲孩子的背後,居然隱藏著這麼多的政治問題。她突然明白,玄啟為什麼對單單對寒雪情有獨鍾,因為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子,她有智慧,又才情,金戈鐵馬時,她可以同他比肩而立,天下太平時,她可以為他捧硯添香。這樣的女子,誰能不愛!

年嬪長歎一聲,寒雪一句將問題給她擺在明處,她若再強人所難,未免說不過去。“既然如此,嬪妾隻求夫人,可以好好待羿兒。羿兒有難處的時候,希望夫人能站出來為這孩子說一句話。”

寒雪笑應,二人遂轉了話題閑話家常。卻不知與此同時,甘露殿裏皇後也正因為寒雪今天的舉動憂心忡忡。

“哼!姐姐,妹妹早就說過了,那個納蘭寒雪並不想表麵看起來啊那麼單純。姐姐今天可算見識了,她三言兩語就讓太子住到了玉泉殿裏,可歎姐姐跟陛下央求了這麼多年,也不見陛下心軟啊。再這樣下去,別說太子了,恐怕姐姐的鳳冠,早晚也得易主吧。”蕭湘言語中的挑撥意味十足,可蕭婉這一次卻沒有反駁,因為蕭湘說的,正是她擔心的。

蕭婉端起茶盞沒有應話,可緊鎖的眉心卻顯示出她現在的心情甚為凝重。她沒有子嗣,若連太子都爭取不到手,還談什麼留不住聖寵就留住皇後的榮耀!她沒想到寒雪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不管寒雪有沒有私心,她也不能放任事件再這樣脫離她的掌控來發展。

蕭湘見蕭婉不答話,遂冷笑著起身告退,“妹妹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歡妹妹,不過咱們姐妹現在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姐姐沒有子嗣,妹妹失了子嗣,若納蘭寒雪再如此囂張,恐怕宮裏以後就沒有咱們姐妹立足之地了。如今納蘭寒雪的位份比妹妹高,妹妹奈何不得,可姐姐是皇後,總是比妹妹有分量些。姐姐要的是太子,妹妹要的是陛下,可惜這兩個男人現在都是納蘭寒雪的。姐姐,好自為之吧。”

蕭婉聽著蕭湘漸遠的冷笑聲,她不得不承認蕭湘說的對,在這宮裏最可靠的隻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要靠自己去爭取。坐以待斃,並不是她的風格。

“秦霜,你暗中派人通知丞相,要他想個十全的借口,進宮見本宮一麵。”

“皇後娘娘,您是想借朝堂給陛下壓力嗎?”

蕭婉勾勾唇,“光是朝堂的壓力,恐怕是不夠的。”關鍵的時候,總要鋌而走險一回。

因著安將軍的歸來,玄啟為了表示對安將軍的重視,晚膳便留在賢妃處跟賢妃父女一起用了,回到玉泉殿時,羿兒已經讓寒雪哄睡了。羿兒手裏還抱著寒雪講故事的話本子,夢裏都在甜甜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