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不是要上普度寺還願嗎?我陪你去吧。”玄啟起身將衣衫披上,然後又從衣櫃裏找出寒雪的衣服,一件一件給她穿上。

寒雪本想阻止玄啟的動作,畢竟讓一個帝王給她穿衣服,傳出去有損他的英明形象。可是她隻要想開口阻止,他便吻她一回。這麼折騰了兩三回,寒雪便乖乖地由著他。

玄啟叫了韓征和香染進來伺候,香染偷笑著將二人換下的衣服拿去洗,臨去的時候還調皮地朝著二人行了個宮禮道:“恭喜陛下,恭喜主子。”

寒雪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情緒又一次湧上羞意來。她入宮那夜落紅造假的事,她隻跟香染一個人說過,甚至連父母兄長都沒有講過。這個丫頭,不是她平常太寵著了吧,居然連他們都敢調侃了。

玄啟倒是不在意,他淡定地將昨夜寒雪偷偷放在身下的白色圓帕疊起來,裝在一隻精巧的盒子裏交給韓征而後說了什麼。寒雪見著,臉色更紅了,待韓征出去她才結結巴巴地問玄啟將那盒子弄哪裏去了。原來玄啟是要韓征回宮後將那圓帕跟原來那個造假的換出來然後將那假的燒了。否則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什麼,總是會給寒雪惹來麻煩。

寒雪羞怯之餘再一次覺得無語。普通人家,新婚初夜的落紅都是由新娘自己收起來,到了宮裏,卻要交給彤使統一掛牌管理。算一算玄啟後宮裏那些女人,現在彤使那裏會有多少個這樣的圓帕呢?十個,二十個,還是更多?

想著想著,她不由氣上心頭。她暗暗下定決心,倘若玄啟以後再敢碰那些女人,她就給他好看,這是他金口禦言許諾的。而且,就算他沒答應,寒雪也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度量,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再往那些女人的屋裏鑽。隻是,對於葉冰,她該怎麼辦呢?

她從來沒標榜過自己是聖人,她隻是個普通的小女子,她有私心,所以希望自己的夫君可以全身心地隻愛她一個。可她也知道葉冰對玄啟的感情有多深,她實在做不到將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可她不能也不願讓步。

即使她知道,後宮裏的女人不能嫉妒不能獨霸君王,而作為一個帝王來講,後宮雨露均沾是為了朝堂和後宮勢力的平衡,更何況,她還是一個沒有強硬後台背景的妃嬪。可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發現,真的真的很難妥協。

玄啟正在給寒雪綰發,突然發現鏡子裏的寒雪露出若有所思的苦惱表情來,也不由得微顰眉心,關切地吻吻她的額頭問:“怎麼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寒雪有些煩惱地搖搖頭,她知道自己不該拿這些事去煩他,可她也想知道將來他又會怎麼處理。“玄啟,我隻是在想,等我們回了宮,會怎麼樣呢?”

“能怎麼樣呢?當然是跟現在一樣。”玄啟輕歎著為她綁好最後一根發帶,“你這個小腦袋瓜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我不是說了一切都有我呢,你隻要在我不在身邊的時候多個心眼兒就行,畢竟我還要處理國事,不能每時每刻都跟在你身邊。”

他在鏡子裏瞧了瞧寒雪簡潔又不失高雅的發髻,滿意地點點頭,之後又拿出一年前從寒雪頭上摘走的那隻珍珠簪給她插在發髻上。圓潤的珍珠在她的發髻上搖搖曳曳,為她平添了幾分嫵媚。

“還記不記得這個?”

“這支珍珠簪,你一直留在身邊了?”寒雪驚喜地瞧著那泛著淡淡光暈的珍珠,這珍珠簪本是一對的,是她極為喜愛的發飾。那個時候玄啟從她頭上摘去一支,說要用這支發簪作為向她討還救命之恩的憑據,也不知現在他將它還給她,又會有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