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地笑著,風無痕說這一切早已經過去了,可是寒譽卻覺得,在風無痕這張麵皮的背後,隱藏著另一張他不認識的麵孔。
納蘭夫婦相對無言,藍風還活著,他們比誰都高興。可是有些事,他們不約而同地認為,既然已經成為了秘密,就讓它永遠成為秘密,他們選擇不告訴藍風,不過是出於善意,希望已經跳出了這場仇恨的人,不要再被卷進去。
“風弟,聽我一言,冤冤相報何時了,你隻身一人要找皇家尋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如想盡辦法找到當年藍叔叔被冤枉的證據為藍家洗冤。”寒譽語重心長的勸說風無痕,他想爹娘跟他的願望是一樣的。
“冤冤相報何時了?哼!說的輕鬆啊。你知不知道當我死裏逃生的時候有多害怕,當我聽說家人全都死了的時候我有多絕望,我妹妹才三歲,她還那麼小。十四年了,最開始的時候,我一閉上眼睛,就看見爹娘還有是血倒在我腳下,看見妹妹哭著朝我喊哥哥我怕。我吃不下睡不著,有好幾次都快發瘋了!藍家的滅門之仇,已經不是洗清冤屈就可以償還的,讓我放下,談何容易!”風無痕憤憤地說道:
“如果皇家講理的話,如果皇家公平公正的話,我的家人現在還好好地活著。我十四年來不分晝夜寒暑刻苦修習劍術,就是為了有一天為爹娘小妹報仇。”說著,風無痕眼中一陣寒芒乍現,他手指用力捏緊,啪的一聲茶杯應聲而裂,卻不見風無痕的手指上留下星點印跡。
三人皆因風無痕狠戾的摸樣臉色白了白,風無痕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了戾氣,語帶嘲諷,“義父義母也同寒譽兄一樣,希望風兒放下仇恨嗎?為什麼,因為納蘭府的千金現在皇帝的寵妃嗎?也對,身為父母兄長,為女兒妹妹想,卻是沒有什麼不對,風某並沒有資格怪你們。不過義父義母放心,風兒跟人有過約定,一年之內,風兒不會謀劃找東方家報仇的事。”
納蘭宇長歎一聲,“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風兒,死者已矣,想必賢弟賢妹在天有靈,也一定不願意看著你一生都被仇恨蒙蔽,身為父母,最想看到的,莫過於兒女幸福地活著,你又何必為難自己。”
納蘭宇頓了頓,思量了片刻,才又試探著問了一句,“假如,義父是說假如。假如藍雪沒死,她還好好地活著,假如她現在就生活在宮裏,而且是天子的妃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們兄妹相認了,你執意要殺她的夫君,你要如何麵對她呢?”
風無痕聞言冷冷地笑了笑,“義父這個假設果真相當的好。如果這個假如是真的,風兒自然高興萬分,這樣,風兒會幫小妹成為東方玄啟最寵愛的妃子,然後把真相告訴小妹,讓小妹將刀子插在東方玄啟的心髒上!小妹如果還是藍家的人,她也一定會這麼做的。隻可惜,妹妹死了,她不在了,義父的假設就隻是假設而已。”
風無痕起身拂袖道:“風兒已經見過義父義母了,既然義父義母都不讚同風兒,風而也不便多留。不過,在風兒心裏,義父義母永遠都是義父義母,義兄永遠都是義兄。以後,風兒不會與各位多來往,倘若有一天風兒要報仇,決不會連累到各位,也希望各位不要阻攔。告辭!”
說完,風無痕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風兒!”
“風弟!”
三人在身後連連呼喊,卻喚不回風無痕半點停留。
阮心玉淚眼朦朧地瞅著風無痕消失在密室外,“老爺,我們是不是該把雪兒的身世告訴風兒呢,這樣也許能讓他心裏的仇恨少一些。”
“娘,風弟已經不是當年的風弟了。他這十四年來所受的苦,任誰碰上了,心性也都會改變的。雪兒已經不姓藍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何苦再讓她卷進來背負著仇恨生活呢?”寒譽並不讚同阮心玉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