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了這樣的算盤。嗬!她納蘭寒雪何德何能,竟讓蕭家姐妹二人對她如此另眼相看。
寒雪不由犯難起來。說貢茶好,便是說皇後好。說天香茶好,便是說緋昭儀好。一個小小的茶品,放在這裏竟然變成了後宮爭鬥的載體。好與不好她都不好回答,如果非要給出一個答案,她想說還是玉泉殿裏的花茶好。
“皇後的貢茶是極品,緋昭儀的天香茶是珍品,雲嬪的花茶乃是雅品。依朕看,都好。”
寒雪正暗自思量對策,卻見被香染請來的玄啟輕笑著出現,一句話便驅散了令她尷尬的處境。寒雪心中的大石頭轟的一聲落了地,一下子就輕鬆了不少,眼裏也是溢滿了淺淺笑意,跟著蕭家姐妹二人一齊給玄啟見禮。
玄啟隻淡淡地說了句“平身”,不偏不向,哪個都不扶,便坐下來捏起一塊點心放入口中,“寒譽給你預備了些預防秋冬風寒的藥材,朕剛好路過,就順便給你帶了過來。嗯,雲嬪的點心也算是一絕。朕正巧覺得有些餓了,皇後和湘兒若是無事,不如同雲嬪一起坐下陪朕用些點心好了。”
玄啟溫和地笑著掃視過三人一圈,目光在經過寒雪的時候,趁著蕭婉和蕭湘不注意,朝寒雪眨了眨眼,俏皮的樣子令寒雪差點兒就忍不住笑出來。
姐妹二人本都沒想到今天會在寒雪這裏碰到彼此,二人心中原就是帶著目的而來,此時聽玄啟出言挽留,反倒覺得不好意思留下。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被人說成是她們姐妹爭寵都爭到別人的門口去了,顏麵上總是不好看的。姐妹二人互相瞟了一眼,便做出姐妹親密無間的摸樣來,雙雙手挽著手告辭而去。
“姐姐對雲嬪這個外人,倒是比對湘兒這個親妹妹好的很多呢。湘兒晚上睡不好的時候,可不見姐姐如此緊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雲嬪才是姓蕭呢。”姐妹二人還沒出了明華宮的宮門口,蕭湘便甩開蕭婉的手,似是碰了什麼肮髒的東西一般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來。
蕭婉則臉上笑意不改,拿出懷中的絲絹擦了擦手,之後將絲絹隨意往身側一丟,一連串的動作極為高雅流暢,上等蠶絲織就的絲絹便輕飄飄地飄落在空中,掛在了小路一邊的花枝上。
“彼此。”她是皇後,無論什麼時候都得維持著母儀天下的風度,即使心中再不屑,也要保持溫和的形象,又豈是一個庶女能比的?笑話!
蕭湘因著蕭婉的動作臉上一變,她最討厭的就是蕭婉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樣,最看不順眼的就是她臉上虛偽做作的笑意。
“姐姐,咱們姐妹一起長大,彼此也算知之甚深。妹妹也不說暗話,妹妹知道姐姐心裏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人家雲嬪可是清高的很,恐怕不會領姐姐的情呢。”
“嗬!”蕭婉朝蕭湘丟去一記輕蔑的眼神,“本宮貴為皇後,雲嬪就算不領情,也是要對本宮恭恭敬敬的。妹妹你就不一樣了。妹妹可要好好地抓住陛下的心,不然哪天紅顏老去君恩斷絕,妹妹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蕭婉嬌笑著繼續道:“姐姐可是聽說了,自從妹妹搬去了玉華宮的璃鸞殿,妹妹的日子可是清淨了不少呢。姐姐一向清淨慣了,倒是妹妹你,能受得了嗎?”
蕭婉說完,掩口輕笑起來。蕭湘聞言,氣得臉色青白一片,手指死死捏在一起,銀白貝齒咬住下唇,不一會兒柔嫩的唇上就沁出兩顆鮮紅的血珠子來。
“姐姐這話可就錯了。”蕭婉用手心撫住已經突起來的腹部,露出一個帶著濃濃母性的慈愛笑意,“妹妹再不濟,以後還有肚子裏的孩子給妹妹撐起一片天。姐姐也知道,在這宮裏的女子,以後若是沒個孩子,簡直是度日如年。待百年之時,恐怕膝下連個送終的都沒有,那景象,嘖嘖,真是要多淒慘有多淒慘。唉,姐姐,想一想,妹妹都替姐姐你捏著一把汗呢。隻可惜,太子也不喜歡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