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啟寵溺地摸了摸寒雪如絲瀑一般水滑柔亮的長發,好吧,他承認,他這個威懾天下的天子就要變成“妻管嚴”了,不但要每天照辦她那些讓人暖到心裏的小嘮叨,更要想方設法應付那些被送到承歡殿裏的女人。
用迷香弄暈了也好,或者找個借口敷衍搪塞也罷,總之,他甘心為她“守身如玉”,為了她放棄整片百花叢,當一個可以“從一而終”的合格夫君。他忽然就想抱著她大吼,當和尚怎麼了?為了心愛的女人而當和尚,光榮!
每天,玄啟都是深夜來清晨去,偶爾的不在也一定會告知寒雪自己的行蹤。她不願在明處被人妒忌,他便默默地守護她,怡然自得地扮演起她的“地下情人”。她不知他何時會來,隻是這種等待沒有她最初想象的辛酸味道,滿滿的都是甜蜜幸福。
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來,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清爽味道,而不是其他女人濃烈的脂粉香。他說過,總有一天,他要給她一個清淨的後宮。所以,她願意暫時放下,信他,等他。
每夜在睡夢裏被他摟在懷裏,每天清晨又在他溫暖寬敞的懷裏醒過來,從最初的別扭羞澀到理所當然地習慣,那種一睜開眼就有他在身邊的感覺,用妙不可言這樣的詞語來形容,都嫌不夠深刻。
那是信任和依賴的感覺,愛戀裏嵌著濃烈刻骨的相思和牽念。看見他的笑臉就安心,觸上他的目光便覺心在顫唞,握住他的手就連寒冬的暖陽都會失去光彩,靠在他懷裏就可以連天崩地裂都不在乎。
她這才知道,那些書裏所描寫的刻骨銘心的愛情,原來真的可以讓人欲罷不能。就好像那是靈魂的一部分,缺失了,自己就不再是自己。
寒雪覺得自己已經被玄啟的溫柔寵壞了,每每在玄啟離開之後,她有時會突然覺得害怕,倘若有一天這一切都不在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往常一樣淡定地麵對。可她又知道,自己放不下,情之一字,沾上了,中了毒,就再也戒不掉了。他真的如願以償地看見她死心塌地愛他的光景。
香染和玄英總笑她杞人憂天,說玄啟對她的深情連天看了都怕是要嫉妒,孰不知正是這份深情,讓她不得不偶覺惆悵。畢竟他是天子,普通男子的標準對他是不適用的。他肩負的太多,要顧及的太多,他有江山,還有臣民,而她隻有他。
所以在愛的同時,她讓自己學會放棄。她想好了,假如有一天他不再愛她,她會懷抱著美好的回憶默默退出他的視野。假如有一天她真的會變成他江山的絆腳石,也許她會先用一杯毒酒把自己毒死,而不是活著讓他為難。他這樣的男子,生來就該君臨天下。
隻是,她和玄啟的事,她還沒有告訴寒譽,她不知道該怎樣麵對兄妹的那個半年之約,她知道自己恐怕要失約了,就憑寒譽對皇宮和玄啟的排斥,她想暫時還是對寒譽保密,等到時機合適,她會親自告訴寒譽,她愛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她不能兌現約定了,她想留在他身邊,直到他不要她,或是她不能再守在他身邊為止。
寒雪胡思亂想一氣,低頭看看手裏正在繡著的香囊,嘴角不由彎出溫柔甜蜜的弧度,美得令旁邊伺候的宮人都瞧著她愣愣地回不了神。
這香囊是她繡給玄啟的,還是那日玄啟看見她繡給羿兒驅蚊蟲的香囊,於是不滿意她的偏心,抱著她用下巴在她頸窩裏像小狗狗一樣蹭來蹭去,軟磨硬泡也要她給他做一個。
她被他禁錮在懷裏,頸窩裏被他蹭得又羞又癢,她拗不過他的死纏爛打,隻得答應了一定給他做一個,他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她。她從他懷裏跳起了的一瞬間,他還不忘在她唇角偷去一個吻,當時羿兒都瞧著她偷笑,羞得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