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
張羽也猜不出來,隻道這洛河崗清靜僻遠,一般人若非是為了尋醫,絕不會來此,聽餘年的描述,那個女子顯然身手不凡,她來此顯然不是為了求醫的,那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這一點他也想不通透,隻是心中不禁有些擔心淩靈,期盼淩靈不要與那女子碰上才好……“公子?”雪柔見他沉思不語,隻道他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哪知張羽回過神來,皺眉道:“我也不知道,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雪柔乖巧的點了點頭,她看了眼餘年等人道:“她傷的不輕,你們便在這兒陪她歇息一段時日吧。”
餘年驚道:“這怎麼好意思……”他們本已是心懷感激,如今哪還能再占了雪柔他們休息的地方?
丘老栓也是道:“神醫姑娘,我們屢次打擾已是不對,如今哪裏還能占了你們住的地方?這兒離洛陽沒多遠,我們抬著三妹去城裏尋家客棧歇著便是。”
雪柔道:“她傷成這樣……還是不要奔波勞頓的好……”
張羽亦是緩緩道:“你們住在這裏便是,我與她去城中客棧借宿一宿,明日一早再來替其他病人醫治,這屋裏的一切東西你們不要妄動就是了。”
餘年聽張羽都這麼說了,當下作揖道:“二位大恩,餘某三人無以為報,隻盼日後做牛做馬……”
雪柔治病救人乃是發自善心,哪裏要求別人報答?聽他這麼說,隻趕緊道:“不……不用這樣的……”
她性子纖柔,卻是不怎麼善於拒絕別人的好意。
“雪柔姑娘救你們乃是一番好意,你們若真有意報答就別一再言謝。”還是張羽將她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他們二人緩緩走出屋外,雪柔看了眼張羽道:“公子,如今時辰不早了,我們能趕得及去洛陽嗎?”
張羽頷首道:“當然來得及。”
隻見他單手掐訣,身後碧霄應聲而出,張羽扶著雪柔踩在劍背上,雪柔含笑道:“我都忘了公子有這個本事……”
張羽沒有答話,隻是劍訣一念,碧霄化為一道流光,帶著二人往洛陽去了。
他沒有察覺,就在他禦劍而去之後,林間的樹葉動了動,一個黑影從林間閃出,緩緩朝著那燈火尚且通明的屋子去了。
雪柔隨張羽在城中客棧待了一宿,次日一早,雪柔擔心今日又有許多看病的人,是以早早的與張羽動身往洛河崗去了。這一次雪柔卻是不讓張羽用禦劍飛行了,她與張羽走在城郊官道上,踩著腳下有些潮濕的泥土,笑道:“清晨散散步也是有益身心的。”
張羽也樂得這種悠閑自在的散步,畢竟禦劍飛行固然極為方便,但一來太耗體力,二來也不能欣賞沿途這些美景了。二人緩步上得洛河崗,嫩綠的樹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露珠,發著閃閃的白芒,耀人眼眸。
方走到庭院門前,一股腥氣便撲麵而來,雪柔麵色微變,不由輕輕拽住張羽的衣袖。她自然是聞出,這股腥氣其實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張羽不禁警覺起來,將她護在身後,緩步推開屋門,眼前的場景卻是鮮血令雪柔驚呼出聲來。三具無頭屍體靜靜的躺在一塊兒,從衣服上看去,張羽依稀認得他們正是餘年,丘老栓和丁鳳……他們的頭顱正整齊的擺放在榻上,麵上的表情說不出的驚恐與絕望……張羽看著她們三人的麵龐均是整齊的望著一個方向,正是他們才回來的洛陽方向……張羽緩緩合上眼眸,雪柔亦是偏過頭去,不敢再看,她想不到是誰與這三人有什麼大仇,竟如此殘忍……他看了眼屋內,桌椅都很整齊,並無打鬥的痕跡,可見對方根本沒有令餘年他們有還手的餘地……“公子……”
雪柔心中不忍,若非她將這屋子讓出來,他們三個恐怕也不會遭此橫禍……張羽卻是有些憤怒了,對方出手這般狠辣,竟是連全屍都不留,將頭們的頭顱整齊的擺在一起,就好似在與自己挑釁一般……但他並不知自己這一路走來有什麼仇家,莫非是餘年他們有什麼仇家?他隨即想到餘年說到那之前以鋒利刀刃傷了丁鳳的女子,他一步踏出屋外,冷眼看向四周,林間寂靜一片,哪裏有半點人影?
料來對方早已離去,但這庭院的泥土上除卻他方才與雪柔進來的腳印外,哪裏還有第三個人的腳印?
他隻覺這裏的事情毫無頭緒,隻是無奈搖首道:“這裏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雪柔黯然道:“我想將他們的屍體葬了……”
張羽自覺理應如此,隻是雪柔一個女子,這等事情,還是由他來做的比較好。
他將二人的屍首分別拖出屋外,葬在屋外庭院的地下,手掌輕輕一推麵前堆積的厚土,厚土立時散落,將三人的屍首漸漸掩埋。
雪柔望著三人葬身之處,眼眸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愧疚。“對不起……若非我擅自將屋子讓出,你們也不會遭此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