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冷笑道:“笑話!他無禮在先,我何須向這種人道歉?”
少年見此,搖首道:“他不過是行動有些輕薄,你卻令他終身殘疾,這其中孰對孰錯,莫非你看不出麼?”
丁鳳偏過頭去,不去看少年漆黑淡漠的眼眸,隻淡淡道:“你若看不慣,盡可砍下我一隻手,賠給他便是,但若要我道歉,那時絕不可能!”
少年道:“我要你一隻手做什麼?”
“你不要,我要!”那皮膚黝黑的男子忽的搶上前來,不顧那還在流著血的斷腕,一隻手提著樸刀,朝她手腕便砍去。
少年見狀,食指與中指同時伸出,正好架住他的刀鋒。“你做什麼!她是自願被砍下一隻手的!”大漢瞪了少年一眼,顯然他出手阻止自己很是不滿。
他緩緩道:“若要廝鬥,離這裏遠些,不要打擾病人看病。”
大漢礙於他身手,轉眼瞪著丁鳳。“喂!我們走遠些!”
丁鳳又哪裏會怕他?當下頷首道:“走。”
少年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也並不阻攔,隻是冷漠的眼眸掃了眼眾人。“要看病的,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淩靈見得人群井然有序排著隊,目光凝在那庭院門口的黑衣少年身上,神色有些複雜,她本想走上前去,卻是想到屋中的那“神醫”,不知怎的,腳步又頓住了。
如此過得好半晌,那屋中始終不見動靜,屋外已然排成了長龍,人群隱隱有些躁動不安,若非黑衣少年擋在門口,恐怕他們早都擠入屋子去了。
淩靈瞧得好久,正覺無聊,哈欠直打的時候,忽見餘年被丘老栓扶著走出屋外。她遠遠望去,卻見餘年的臉色已然有了幾絲血色,步伐也沉穩了許多,不似之前那般虛浮乏力,她心中微覺驚訝,那餘年中的雖然不知什麼毒,但明顯已然深入心脈,淩靈自忖便是淩霄要救治他也要花些功夫,這屋子裏麵的究竟是什麼人……怎的有這般大的本事?莫非那屋裏的人的醫術比爹還高?
心中正自疑惑之時,忽聽得餘年對那少年長長一揖。“二位大恩大德,餘某沒齒難忘!”
少年搖首道:“不必,救你的並非是我。”
他繼續道:“與你隨行的那位女子與人有些私怨,你們倆還是快些去尋她的好,免得她傷了人的性命或是自己丟了性命。”
餘年一聽,麵上一驚,急忙讓丘老栓帶著自己出的庭院,尋丁鳳去了。
餘年從屋裏出來後,立時又有人進得屋去,如此反複,直到黑夜高懸的時候,人群才漸漸散去……少年看了眼天色,也是微微搖首,想不到一下醫治了這麼多人,她該是也累壞了……正要轉身進屋的時候,忽聽身後的樹葉傳來“莎莎”聲,他也不回身,隻淡淡道:“誰?”
淩靈身子從黑暗中緩緩顯現,她遙遙望著黑衣少年。“是我。”
少年看見她的俏顏,神色一怔,繼而錯愕道:“淩姑娘?”這少年正是自大雪林與淩靈分別的張羽……淩靈撇了撇嘴。“你什麼時候開始開起醫館來了?”
張羽道:“並非我開的。”
淩靈蹙眉道:“我自然知道不是你開的,那屋子裏是什麼人?”
張羽並沒回答她,反而問道。“淩姑娘來這裏做什麼?”
淩靈見他不答,心中更是起疑,上前幾步。“我要進屋瞧瞧!”
張羽心想:“她要進去便進去吧,反正也沒什麼。”他心中坦蕩,也不拒絕,正要出言請她進去的時候,隻聽得一個輕柔的聲音緩緩道:“公子,還有病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