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輕輕將她一推,他這一下本是極輕,奈何他得了洪無涯的真傳,便是這輕輕一下,也有極強的勁力,淩靈立時站立不穩,身子向後跌去。
“淩姑娘!”張羽不料自己錯手竟是險些傷了她,心中十分愧疚,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她,誰知淩靈一手甩開自己,偏過頭去。“誰要你在這兒裝好心,你現在有本事啦,一掌打死我好了!”
她再料不到張羽竟會出手打自己,卻不知張羽隻是無心之失……又想到她在那石室中瀕危之時,張羽如何軟語相慰,如今對自己卻是這般,眼眶不由倏地紅了,她不願張羽看見,便將頭偏了過去。
張羽一時也不知如何解釋,隻道:“淩姑娘你誤會了,我隻是要趕著去救人……”他心中委實擔心雪柔,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淩姑娘!淩姑娘!你在那石室中是怎麼叫我的!”
淩靈聽得這三個字就是不舒服,不由大聲叫了起來。
張羽一怔,想到自己在石室中喚她小名,隻是那時礙於她生死隻在一線之間,為了寬慰她方才如此,如今她既然無事了,張羽自然還是得改回原來的稱呼的。
淩靈見他怔立不語,更是惱怒,提著瑤夢就要離開,卻被張羽一把拉住。“這裏畢竟是煉魂教的地方,莫要亂走……”
他本是好心提醒,誰料淩靈並不領情,如今這花園中四下無人,她心中更是不忌憚。“是又怎麼樣?他們莫非還能把我怎麼?”
正自說話間,忽聽得一個錯愕的聲音道:“師妹?”
淩靈聽得這聲呼喚,身子一怔,繼而轉身看去,卻是秦巒一身紅衣,佇立在二人麵前。
自淩靈消失在這花園中後,他便時常來此,以盼能尋著什麼蛛絲馬跡,但奈何次次都是無功而返。如今冥絕宗已然攻上煉魂殿來,他說不得就要出去生死相搏,在這之前,他又不禁走到這兒來,希望能見淩靈最後一眼,卻不料她真的在這兒。
淩靈見他快步上前來,將手中瑤夢劍一橫,不讓他再靠近,清喝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秦巒被她阻住路,身形一滯,繼而瞥見她身旁的張羽,原本因見到淩靈而有些欣喜的神情終是淡了下去。“沒什麼,隻是如今冥絕宗大舉攻了上來,我也要去迎敵。”
“迎敵?”淩靈娥眉一挑。“迎哪方的敵?”
她這話暗含譏諷,秦巒聽得分明,卻是微微搖首道:“你惱恨我亦是無用,如今局勢已然如此,師妹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淩靈道:“我爹既然已經來了,我為什麼要走?”
秦巒眉頭微皺。“師妹莫要走這趟渾水,枉送了性命。”
淩靈聞言,不由道:“笑話,是誰劫我到這裏來的,若說這趟渾水,還是師兄你讓我走的!”
秦巒在大雪林中忽然背叛他們,將淩靈一路劫持,帶到煉魂殿,卻也是因他而起。但他現在哪有心思想這些?一看見那站在她身邊的張羽,便覺妒火中燒,心道:“今日我或許也要死在這裏,不若先將他殺了!”
心中這般想著,手上已然帶著破神掌朝張羽身上攻來。卻見張羽原地佇立,伸出手來,一下架住對方手掌,秦巒立時覺得他的掌上傳來一股大力,將自己的掌力悉數逼了回去。他不明所以,何曾見過如此怪事?收掌不及,反被自己掌勁所傷,眉宇間露出一絲痛苦神色。
張羽見狀,微微搖首,對方一再為難自己,自己卻一再留手,隻是如今他神功初成,卻是再也不怕對方糾纏了。
淩靈見他輕描淡寫間便化去了秦巒的攻勢,心中也不知是喜是酸,喜的是這個木頭總算是練成了一身神通,酸的是他卻對自己絲毫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秦巒神色大驚,暗道:“他這幾日莫非另有機遇?為何短短幾日,自己與他的差距已然不是一星半點?”
正自驚疑不定時,卻見淩靈拉著張羽道:“走吧!這裏有什麼好待的!”
張羽之前聽聞冥絕宗攻了上來,也打消了回去找雪柔的念頭,隻消找到淩霄,便能問出雪柔所在,當下頷首,隨著淩靈走的遠了。
秦巒見二人動作親密,心中更是不甘,卻不知淩靈這麼做完全是為他好。她生怕以他的性子不肯服輸,再與張羽動手。按張羽如今的功力,便是挨上一掌,他也小命難保。她顧及昔日情誼,隨便尋了個借口將張羽支開,好讓他不再做糾纏。
二人沿著長長的回廊走著,周遭均是不見一個煉魂教弟子,想來已然全部出去在廣場之上禦敵了。淩靈心中擔心淩霄,不由加快了腳步。而張羽亦是擔心雪柔,亦隨著她加快步伐。二人一前一後,七轉八拐的,總算是來到煉魂殿正門處,正要出去,卻見那大門處立著一身形魁梧的大漢,全身肌肉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他一人立在那大門處,卻仿若抵得上千軍萬馬。若是龍敖在此,定能認出這是之前在木陣中與秦巒一同偷襲他的懷力。
懷力一眼瞧見張羽和淩靈這兩個不速之客,高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他這一聲聲若滾雷,直讓淩靈娥眉大蹙,她是最不喜有人對著她大喊大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