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魂教正殿,如今是燈火通明,喜氣洋洋。一派和諧之景。隻因這富麗堂皇的大殿中,正有一對新人喜結連理。秦巒身穿大紅色交領大袖長袍,領口和袖口裝飾著深色寬邊,不知是花邊還是刺繡,黑色鑲金腰帶,黑底紅花蔽膝,整個人看起來不但精神,更是喜慶了許多。就連他一貫冷淡的容顏上,待看到身邊披著紅蓋頭的女子時,也不由浮現一抹笑意。“師妹,再過不了多久,你就是我的了。”
他們方才才將一拜天地拜完,如今殿上擺著十二桌宴席,桌桌圍著約莫二十來人。這些人,都是在教中有些身份地位的人物。有的是一堂之主,有的是副堂主。有的是護法,有的是堂中大弟子……賀羅生位居殿中高處,看著座下的兩位新人,麵上卻是並沒多少笑意。“婚事辦的匆忙,許多禮節都省了過去,秦兄弟不要見怪。”
他看了眼秦巒,陰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
秦巒一心隻想娶淩靈為妻,對於那些繁文縟節如何會在意?他恨不能將這三天的一天一拜也省去,今晚便入洞房那才好。當下躬身道:“謝教主成全。”
賀羅生擺了擺手,看了桌下眾弟子一眼。“這婚禮舉辦兩天兩夜不休,你們盡可盡情暢飲。”
他話是這麼說,但在座的誰不知第三日就是關係煉魂教存亡的關鍵日子。他們哪敢還在這縱情買醉?如今團座一起,也不過是賀羅生的意思。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暗暗戒備,隨時準備迎敵。是故這場所謂的婚禮看上去一片喜氣洋洋,其實隻是虛有其表,來得人都知道這婚禮就是個所謂的噱頭,逢場作戲罷了。酒過三巡,賀羅生借著讓秦巒與淩靈好好休息的由頭令二人早早回了房,隻留下滿桌的弟子。
“教主,你看那淩霄會乖乖罷手嗎?”
秦巒拉著淩靈走後,鳶音緩步走到賀羅生身邊,低聲問道。賀羅生卻並不去回答她,而是淡淡道:“你與鳶鳳的傷怎麼樣了?”
鳶音道:“我調養了下,已然好多了。隻是鳶鳳姐姐受的傷較重,或許還需要些時間。”
賀羅生道:“她有吸魂式輔助療傷,倒是不必太過擔憂。”
說到這,他不禁掃了場中一眼,冷然道:“在座的,均是我煉魂教精英弟子。”
場間一片沉寂,眾人都不知要說什麼,所以都乖乖閉著嘴聽著。
“倘若淩霄那廝不肯罷休,你們說,該當如何?”
他這句話已然充滿了森然殺意,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
“我等自當誓死追隨教主!”
場間十二桌的人忽然齊齊起身,盡數半跪在地,聲震大殿。
“好!”
賀羅生一拍桌案,亦是起身,森然道:“我煉魂教綿延千年,昔日洪無涯他老人家是玄冥神王座下大弟子,一手開創了我煉魂教,千年基業,怎可毀在我等手中?想他淩霄的冥絕宗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教派,我煉魂教身為魔教三大派之首,如今竟被對方欺上門來,此等奇恥大辱,諸位說該怎麼辦!”
“非鮮血不可償還!”
人群中不知誰高叫了一聲,立刻齊聲附和道:“非鮮血不可償還!”
賀羅生輕輕頷首,對於這效果,他很是滿意。他淩霄妄想一口吞掉煉魂教?胃口未免太大了,縱然他在極樂宮上被淩霄暗算,身受內傷至今未愈。而重梧護法為救自己犧牲,憐月更是背叛自己。但他煉魂教千年基業,豈是死一兩個人,背叛一兩個人就可動搖的?教中的曆任教主又不是沒想到煉魂教有一日會麵臨如今危境,隻要淩霄敢進入這煉魂殿,他必叫他有來無回!
當下招過鳶音道:“我要閉關兩天,期間每晚的婚禮照常舉行。我不在的時候,你與鳶鳳對於教中事物多多擔待。”
“宗主,你要?”鳶音雖是猜出他想做什麼,但也拿不準。
“若他淩霄真要拚個生死,我定叫他後悔莫及!”
說罷,一拂袖,緩步向後堂走去。鳶音看向他的身影,輕歎一聲,想來賀羅生心中也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指望依靠淩靈這個質子而化解這場幹戈,恐怕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師妹,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秦巒牽著淩靈將她帶至客房中,手指在淩靈肩上一點,淩靈立時掀開紅蓋頭,一雙美眸滿是怒意,瞪著他道:“你這般逼著我,有什麼意思!”
秦巒道:“隻要你我完成這三日的婚禮,日後自是來日方長,師妹一時的氣憤總抵不過一輩子的相依相伴。”
“相依相伴?”淩靈勃然怒道:“你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說什麼相依相伴?”
秦巒點住她身上穴道逼著她與自己拜堂,這等做法實是令淩靈惱怒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