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良一掌搭在雪柔肩上,一道白色氣息流入她體內,暈眩之感立減。
她看了眼端木良道了聲謝謝。
端木良微微頷首,心中卻是疑惑不解,按理他與雪柔此刻身形這些魂魄是見不到的,為何方才那男子和抓住雪柔的那隻鬼手,好似知道他們所在一般……他無暇再去細想,瞥了眼那沸騰的岩漿,他能感到從中傳來的陰晦之氣。方才萌生退意,卻見那無數的鬼手驀地伸長開來,徑直抓向他與雪柔。
二人均是大驚,想不通這裏究竟是怎麼回事。卻不知這在地獄受刑的魂魄紛紛充滿了怨氣與恨意,平日有陰差看著,他們方才不敢肆意亂來。但如今陰差盡皆離去,端木良無心之上拉上了一隻怨魂,所謂一和百應,這怨魂的怨氣也影響了這岩漿層中無數的怨魂。一時之間,這埋葬著無數怨魂的岩漿,立時成了名符其實的地獄。
端木良以身子護著雪柔,迅速往甬道中退去,但覺甬道口處一股大力傳來,自己的身子反而被震了出去。他大驚失色,沒有想到這些怨魂竟以怨氣封住了道路。他沒有奈何,單腳在地上畫了個圓,拉著雪柔站在這圓中間。隻見他單手掐訣,隨即咬破自己拇指,在地上畫下一道血印。
那無數向他們抓來的鬼爪,一進入這圓圈範圍,尚未觸及他們的身子,便被一道白光阻了回去。這白光似乎對這些鬼爪有很好的抑製作用,任這些鬼爪來得再多,都是毫不客氣的擋了回去。二人此刻算是暫時安全了。
雪柔眼中露出深深地憂慮。“怎麼會如此……”
端木良無暇回應,他此刻也是滿心焦慮,不想期間出了這麼多變故,若是不盡快擺脫這些怨魂,待那閻王察覺到這裏的情況後,他們定然再無機會。想到這裏,他又不由深深地往甬道中看了一眼,卻不知張羽如何了。
張羽現在也並不好過。這鬼王如今在他身前站直了,他方才能切身體會到對方身形的高大。竟是比他足足高了六七個頭左右。在他眼前,就是一個巨人的存在。而最主要的,這巨人力道奇大,若是被他拍中一掌,恐怕張羽一身筋骨都要碎裂不可。但好在他有羲炎在手,這鬼王雖然力大無窮,對他手中的羲炎卻是頗為忌憚。張羽每一劍,都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醒目的劍痕。
二人僵持不下之時,石窟中又湧現一批批的陰差,張羽更覺頭痛。他一劍架住鬼王拍來的一掌,一掌從側方打在一陰差身上,赤炎立時從他手中燃起。那陰差慘叫一聲,立時退了開去。與此同時,鬼王手掌之上傳來的無邊力道,亦是將他重重震在牆壁之上。
張羽眼中紅光閃爍,體內八門開至生門,腳踩在牆壁之上,一借力,一劍刺向鬼王。對方卻是看也不看他,隻一巨掌掃來。對於鬼王來說,這張羽實在太渺小了,渺小的如同螻蟻。你見過有誰踩死一隻螞蟻還會去看一眼嗎?
“玄炎!”一聲冷喝,張羽一手持著羲炎,一手之上燃起熊熊火球,帶著一抹暗紅光芒,逼向鬼王的巨掌。
“轟!”一聲震響,張羽身子從漫天席卷的火舌中退了出來。
那鬼王怒吼一聲,卻是他巨大的手掌上被暗紅火焰灼燒的疼痛非常。這些火焰有如跗骨之蛆的黏在他的手掌上,任他如何拍打,就是不滅。
張羽趁此機會,將羲炎一擲向空中,單手掐訣,大袖一揮。“玄炎殘光劍!”他身後,浮現起無數赤炎劍影,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盡皆朝鬼王襲去。期間不斷有陰差向他衝來,但均被那空中無數的劍影刺了個透明窟窿。鬼王再顧不得手掌上燃燒的烈焰,因為他感到了比這暗紅烈焰還要棘手的東西。那便是刺痛他麵頰的一股凜然劍意。漫天劍影仿若雨點般朝他襲來,他大吼一聲,石窟中頓時為之一陣顫動。竟是他大掌一揮,重重的打在身邊牆壁之上。繼而他揮舞著那還燃燒著烈焰的手掌,似要掃開這些劍影。赤炎劍影悉數打在他手掌之上,有的亦是穿過他的手掌,繼而再穿過他龐大的身軀。
張羽手中劍訣一變,空中的羲炎驀地化為一道赤紅光芒。他身子一躍而起,浮在空中,冷聲道:“太清玄光劍!”
羲炎幻化的赤紅光芒立時變為一道巨大的赤紅劍芒,直向這鬼王的頭顱刺去。鬼王身子太過於龐大,根本閃不開這突地刺來的一劍,索性雙掌遮住頭部,意圖要將這劍芒擋在外麵。赤紅劍芒一與他雙掌接觸,其上的紅芒更盛,隻聽鬼王一聲慘叫,那赤紅劍芒穿過他眉間,兀自浮在空中。
張羽單手一招,劍芒疾馳向自己,歸於手中,羲炎劍的模樣現了出來。他看著鬼王緩緩倒下的身體,暗暗鬆了口氣,轉身就欲離開。
沒走三步,他的腳步頓住了。張羽幾乎本能的,一縱身,往左邊躍了十步,也就是這十步,救下了他的命。就在他一躍而出的同時,隻聽“轟”的一聲,巨大手掌轟然砸在地麵。張羽原先站立的地方立時凹陷了一大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