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拍手笑道:“你這小丫頭說的不錯,很是合我胃口!”
雪柔微微一笑。“謝前輩。”
蕭奕搖頭道:“人已經擁有的太多了,卻還妄想擁有更多。他們在擁有金錢,權力,美女之後,卻開始妄想長生不死,開始妄想至高無上的力量,殊不知世間萬物均有其定律,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成神的代價,又豈是凡人可以想象的。”
雪柔見他說得頭頭是道,含眸笑道:“前輩這麼有感慨,莫非已然成神?”
蕭奕卻是哈哈一笑。“老頭子沒幾日好活了,成個屁的神!”
雪柔輕笑道:“公子,我們便上這天柱看看,究竟有什麼玄妙的地方。”
張羽頷首道:“好。”
他深吸口氣,此行皆為寒影草而來,通向神界一說他全無興趣,還盼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一踏上山道,這周遭的景色便漸漸不同起來。這山間不似山下,一片荒涼,卻是草木茂盛。林木間傳來鳥雀鳴叫之聲,原本看上去死氣沉沉的山峰,立時充滿了生氣。
雪柔看的好奇,卻聽蕭奕道:“這不周山既為神界路徑,靈氣自是十分充足,花繁葉茂,鳥獸多聚於此。”
張羽默然不語,這兒看來倒是生氣十足,但多少人在這山道之上斷魂,陰氣繚繞不去,世間事物兩麵,從來如是。
走到傍晚,雪柔正覺雙腿酸痛,疲憊至極時,忽覺身邊的張羽駐足不前,不由看向他。“怎麼了?”
張羽眼光眺向不遠處,前方一處小山峰之上,竟是立著一茅屋。“這兒怎麼會有茅屋……”
雪柔順著他眼光望去,不由驚道:“莫非……”
她話未說完,張羽卻是知道她的意思。莫非又是魂靈作祟?二人又驚又疑之時,忽聽不遠處的蕭奕道:“發什麼愣?進屋吧。”
雪柔疑道:“進屋?”
蕭奕道:“這不周山晚上是陰靈出沒的時候,你們若是在外露宿,我可是沒意見。”
雪柔一聽,四下望了望,不由打了個寒噤,急忙拉著張羽向茅屋走去。
二人剛登上這小山峰,卻見蕭奕席地而坐。他麵前,立著一塊石碑,卻是一座墓地。上麵寫著,愛妻蘭鳶之墓。張羽和雪柔在一旁靜靜佇立,誰都沒說話。隻因他們見蕭奕麵上神色,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神情。這種神情,就仿若昔日老友再見麵時,但又比朋友多了一層。更像是許久未見的夫妻,男子回來了,向妻子訴說外麵見過的事與人一般。但他對著一塊墓碑,實則怪異之極。
張羽見他麵帶溫柔微笑,不見悲苦,便知他是真的將這墓碑當做人一般對待。張羽心中微動,這墓中人,該是對他極為重要吧。
蕭奕兀自在墓前自言自語了半晌,瞥了眼張羽與雪柔道:“屋中自有飯食,你們進去吧。”
張羽怔道:“前輩,這是你的屋子……”
蕭奕道:“廢話,不是我的難道還是你的?”
張羽一怔,他萬沒料到這不周山上,竟還有人結草為屋,在此生活。
蕭奕一直沒有進屋來,到得深夜,他還是坐在墓前。但他不再說話,隻是和著破舊的衣裳,靠在墓前,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