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搖首道:“暫時還不知道……若是江都打下,江南已然平了一半……”下麵的話他卻沒說下去,若非他真的要隨著宸淵將整個雲朝顛覆方才算結束?可他尚有許多事未處理,這爭天下他並不感興趣。
林巧兒見他神色,也不再說話,隻是笑了笑。“隻盼此間事情快點了了才是。”
十日後,宸淵果然應言,出蘇州,彭城大軍,分為三路成合圍之勢浩浩蕩蕩向江都進發。
此刻江都城外已是一片修羅戰場。血肉橫飛,硝煙四起。
王朗在遠處看著己方的攻勢被對方一波波打退,不由沉聲道:“這江都守將倒是個硬骨頭。寧死不降。”
他們圍攻江都已然有十數天了,奈何這江都守將極為忠勇,仗著江都城池堅固,死守不降。這些天下來,倒是折了他們不少兄弟……宸淵遠遠看著,含笑道:“江都城中守軍隻有八千,這裏地處江南腹地,遠離戰亂。不想這裏的士兵卻是個個驍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張羽在他身旁,淡淡道:“不若讓我去吧。”
宸淵看向他,微微一笑。“如此也好。”
張羽得了令,縱馬飛奔而去。
待張羽走後,宸淵道:“待破了這江都後,屠城。”
王朗驚道:“什麼!”
宸淵看向他。“這是示威。之前蘇州一戰是示恩。恩威並施,方才有作用。”
王朗道:“可……這裏大多是老弱婦孺啊!”
宸淵淡淡道:“你若想成大事,就須狠下心來。當然,那些權貴的狗命得留著,我還有用。”
王朗急道:“可如此一來,我們好不容易聚得的人心,恐怕……”
宸淵歎道:“我們不一定要親手去做啊。”
王朗一愣,宸淵淡淡道:“我自有法子。”
王朗為之一窒,看著麵容冷淡的宸淵,第一次發覺自己並不熟悉這個知己了。
張羽雙掌帶著赤炎,躲過從城樓之上射下的漫天箭雨。他腳踏雲梯,幾步踏上城樓。以他為首的義軍頓時攻勢大盛。
“死守!死守!”
城樓上,傳來一人的叫聲。那人盔甲盡是鮮血,正不停的張弓射箭,時而砍翻一個從雲梯上上來的人。
張羽猜測他應是江都守將,當下一步上前,火焰從雙掌上噴吐而出,那守將一個躍步閃開。張羽微覺吃驚,一步逼上,掌風呼呼那守將卻是武藝不俗,與張羽過了數招。
“你便是張羽!”這守將瞪著虎目道。
張羽淡淡道:“你認識我?”
這守將哈哈大笑道:“反賊如何不知?彭城一戰,蘇州城下,你現在可是聲名大噪了!”
張羽微微皺眉,聽出他話語中的譏諷,卻不予理會,一掌架開他的刀,另一掌正中他的胸腹。這守將噴出一口鮮血,麵色立時委頓。
“敗局已定,為何不降!”
守將冷笑道:“寧死不降!”他說完,高舉手中長刀,一下劃過自己的咽喉。
張羽微閉雙眼,不忍再看去。
江都城破,宸淵軍馬緩緩入城。
眼前立時押來一批批的軍士,當先一名士兵道:“主公!這是江都的俘虜,不知如何處置!”
這些俘虜均是垂著頭,似乎頗為喪氣,他們的身上滿是鮮血,鎧甲也都破爛不堪,想來都是些死守江都的忠勇之士。
他笑意吟吟的看著麵前俘虜的士兵道:“我自來是不殺俘虜的。”
他說到這,忽而道:“但是……因為你們的頑固,害我折了很多的兄弟,你們說說,我若不殺了你們,怎麼向那些死去的兄弟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