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悻悻走開,方一抬頭,便見不遠處回春堂三字高高懸掛,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進去。
“大夫,你們這可有忘川草賣?”
張羽眼前站著一中年男子,想來應是這藥店的掌櫃。
男子皺了皺眉,隨即笑道:“小兄弟,你若不買藥,便去別處。”
張羽疑道:“我怎麼不買?我問你有沒有忘川草啊。”
中年男子看他一副認真的神情,大怒道:“好小子,你拿我開涮麼!快走快走!”邊說邊將張羽推了出去。
張羽撓了撓腦袋,神情頗為失落,心道:“姐姐說隻要找到忘川草,便可以見到娘親了,可我偷偷跑出來這麼多次,卻是一無所獲。”
正這般想著,腳下也沒注意,卻是憑白撞上了一人。
“哎喲!”
張羽明明撞得是個身穿黃色長袍的俊朗少年,卻覺撞上了一堵牆一般,不禁痛叫出聲來。
“臭小子,走路不長眼的!”他一聲痛呼,繼而便傳來一聲厲喝,卻是那黃色長袍少年身旁的一名高個男子走上前,一把抓著張羽衣襟,將他拎了起來。
看這男子的打扮,該是這俊朗少年的家仆。
“臭竹竿,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張羽見這男子又高又瘦,就好似一根竹竿杵在那,心中惱恨他對自己動手動腳,當下抬起腳來一下朝他腹部踹去。
他這淩空一踢頗有些門道,若是尋常孩子,被拎在空中,下盤哪有力道?但他這一踢卻是力道十足,若是踢實了,便是尋常成年男子的身子也會被踢飛出去。
卻不料這年輕男子的身手也殊為不弱,腰間隻微微一擺,便避開了他這一下。
“好小子!還敢還手!”男子拎著張羽,手掌高高舉起,就要落下。
“住手。”張羽正緊閉雙眼,心道即便被你這竹竿打死我也不會求饒,卻不料聽得一聲冷喝,卻是發自那俊朗少年之口。
“丞……主子,這小子委實可惡,不教訓教訓,難消我心頭之恨!”男子似乎對這位少年頗為忌憚,但他看到張羽這張可惡的臉龐,複又咬牙切齒起來。
俊朗少年道:“他不過是不小心撞上了我,你又何必如此緊張?是你動手在先,還不將人放了?”
他的聲音雖不大,但卻字字充滿了厚實之感,更是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在其中。
男子聽得他的話,立時手一鬆,張羽“哎喲”一聲跌倒在地。
“你沒事吧?”俊朗少年走上前來,伸手要拉起張羽。卻不料張羽“啪”的一下甩開他的手掌,淡淡道:“你家狗咬人時候的你不管,咬完了你卻來問人有沒有事麼?”
“你說什麼!”那男子聽他將自己比作狗,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當下一步踏前,抄起手掌就要打在張羽臉上。
俊朗少年原地佇立,袖袍輕輕一拂,那男子本是前進的身子驀地一頓,繼而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麼!”他一聲低喝,那男子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頭一下低垂下去,再不說話。
張羽見得好奇,那男子方才一拂袖,分明有一道勁風將那男子的身子往後吹去,可自己離他近在咫尺,便連一絲微風也未察覺到,心中不由大感有趣,心道若是自己學會了這個本事,不知在小蝶麵前能多麼威風。
他孩童心性,哪曉得方才這少年露得這一手乃是一身深不可測的功力所體現,換得一般高手,也未必如他這般勁力隨心所發,隨心而收。
俊朗少年從懷中掏出一錠白晃晃的銀子道:“適才家仆衝撞了你,這點心意,權當做醫藥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