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白雪覆蓋著大地,淩冽的寒風呼呼作響叫囂著似乎要征服所有的人類。高速公路上,一輛破舊的麵包車靈巧的穿梭於車流之中,車尾還不時排出濃黑的尾氣。
顧淼坐在後座上,顫顫巍巍地依偎在了蘇文文的懷裏,偌大的杏目中早已盈滿淚水,眼中盡是抹不去的哀愁,早已沒有了平日的顧盼神飛。
“淼淼,別怕,沒事了。”蘇文文輕輕地拍著顧淼的背,柔聲安慰著顧淼,眼神卻不時地瞟著車子前麵的後視鏡,似有若無地和鏡中的眼神交流。
“文文,我……我太不孝了……”顧淼低聲地啜泣,哽咽著說不出話了。
蘇文文更加用力地攬住了顧淼的肩頭,仿佛這樣就能給顧淼更多的力量,“淼淼,在伯母的葬禮上逃走,我也很難過,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人多,我和阿辰怎麼可能把你救出來。你那個繼父...”說到一半蘇文文欲言又止地止住了話頭。
顧淼想起繼父那對陰狠而狡詐的眸子,心頭不由一緊,一陣恐懼隨即漫了上來。不要,她不要再見到那個可怕的男人,那個有著絕美麵容卻惡毒如蛇蠍般的男人。
顧淼原本有著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父親顧尚十分能幹,不到30歲就接手了顧氏的家族企業,顧家是做化妝品生意的,顧氏旗下有多個久負盛名的化妝品品牌,香水品牌顧語生姿更是被當做國禮贈送過各國的政要。顧氏在顧尚的努力下不斷的改革創新發展壯大,成為了國內首屈一指的企業。
母親楊安憶,自從嫁給了便一直在家裏相夫教子,做著成功男子背後的女人。顧淼還有一個哥哥,名叫顧鑫,比顧淼大了七歲,一家人其樂融融十分幸福。
然而好景不長在顧淼6歲的時候,父親顧尚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這對於整個顧氏企業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而對於這小小的四口之家更是如同天崩地裂了一般。
好在母親是個十分堅毅的女子,竟是硬生生地撐起了這偌大的家業,還有這小小的家,帶大了一雙兒女。
顧淼以為自己也許就會在母親的保護下慢慢長大,過著錦衣玉食萬人追捧的日子,直到那個人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蘇文文見顧淼又緊張了起來,便輕輕笑道:“現在一切都好了,我和阿辰已經計劃好了,等現在我們先去他山裏的表哥家躲兩天避避風頭,等過了風頭,我們再想辦法讓你和阿辰出國,這樣你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蘇文文口中的阿辰便是開車的那個男子,也就是顧淼的男友,名叫魏思辰,今日也正是魏思辰和蘇文文一起才能謀劃著將顧淼帶離她母親葬禮的現場。
蘇文文又說了幾句調笑的話,想要逗顧淼開心,可是滿腹心思的顧淼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隻是低頭啜泣。
破舊的麵包車一路“突突”地駛進了大山,不知歇了多少次的火,終於來到了群山深處一處荒無人跡的二層破舊小樓房,這便是所謂的魏思辰的表哥家了。
顧淼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山崖,皺了皺眉頭,卻什麼也沒有說,就如她初見那輛破舊的麵包車的時候,她是在逃跑,不是嫌棄這些的時候,三人很快便安頓了下來。
顧淼整理好了隨身物品,魏思辰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走了進來:“趕了這麼久的路,肯定累了,喝點熱牛奶早點休息吧。”
顧淼接過了杯子喝了一口,盡管隻是一杯最廉價的普通牛奶,在這山野陋室之中,卻讓人覺得分外溫暖愜意。
魏思成走到了她身邊,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烏黑而柔軟的頭發,輕輕地在她耳邊耳語:“沒事了,有我在,以後我都會好好保護你的,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顧淼聞言,心下一軟,淚水卻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奔湧而出,這麼多天來的恐懼和憂傷終於在他柔聲的安慰中被撫平,放下了戒備和緊張,不由放聲大哭了起來。
魏思辰見狀也不再繼續說話,隻是更緊地抱住了她,仍由她的淚水打濕了他胸口的衣服。
不知過了多久,顧淼慢慢平靜了下來,終於不再哭泣了,魏思辰為她擦幹了眼淚,“好了哭夠了,喝了牛奶早些休息。”
顧淼點了點頭,飲盡了杯中還有著餘溫的牛奶,告別了魏思辰,躺在冰冷而堅硬的床上,也許是太疲倦了,很快睡意便襲了上來,她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