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桑沒想到露娜會以那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麵前,從警局出來後,顧桑帶上貝雷帽,墨鏡,披著長風衣沿著街道往朗格維利莊園酒店的方向去。
雷德利十分鍾前打電話給顧桑,晚上六點會接她去錄節目,一檔收視率頗高的晚間綜藝節目。
沒人關注連報紙都沒上的一個凶殺案,太陽依舊升起,人們依舊因為生活而滿足愉悅。
顧桑停下腳步,仰望這片陰陰鬱鬱的天空,太陽毫無威力的懸掛半空。
諸多問題在顧桑腦海中盤旋。
安斯艾爾為什麼說那句話?
殺害露娜的人到底是誰?
顧桑隱隱約約察覺這並不簡單,偏偏顧桑的記憶殘缺不全,進醫院之前的記憶斷斷續續。
因為想要開始新生活,所以對kitty的過去從不探究。
顧桑終究不是在英國生活了十八年的女孩,過去的十八年所有的事,為什麼生病,為什麼在醫院自殺,為什麼kitty的父母很少見到,在顧桑來臨的刹那都被顧桑關在小黑屋裏,從無意外絕不觸碰,那是屬於kitty的東西,而不是顧桑的。
但顧桑認識kitty也認識的,露娜,安斯艾爾,他們活躍在屬於顧桑的記憶,讓人無法忽視。
畢竟顧桑不是機械,到底是相處幾個月的朋友,就算後來鬧了矛盾冷戰,但對死去的朋友視而不見,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冷血。
“kitty!親愛的說要請你吃冰淇淋哦!”碧翠絲隔著馬路向顧桑招手。
莫裏亞蒂在碧翠絲身後緩緩出現,手裏拿著兩個冰淇淋,朝顧桑揮了揮手。
“我還有事,下次再吃你們的冰淇淋!”
碧翠絲眨了眨眼睛,看著顧桑上了出租車,對莫裏亞蒂道:“瞧吧,我也沒辦法,親愛的,為什麼一定要喊上kitty?難道你看上她了?”
莫裏亞蒂舉起手發誓:“你想多了碧翠絲,我隻是有些事想和她談談,但在221b……你明白的y那位鄰居對我很不友好,她又是明星……”
“好了好了,幹嘛和我解釋這麼多!kitty是我好朋友,而且她和夏洛克才是一對,我可不允許你破壞他們的感情!”
也不知碧翠絲從哪得來的這奇葩的結論,顧桑知道了會哭的。
莫裏亞蒂溫和的笑著點點頭。
“碧翠絲,我忽然想起公司還有個項目需要處理,可能不能陪你去看電影了。”
走到一處拐角時,莫裏亞蒂忽然歉疚和碧翠絲告別,並送她一束玫瑰來表達歉意。
揮手和碧翠絲告別,莫裏亞蒂含笑轉身。
“這種麵具戴久了,總覺得有點膩啊。”莫裏亞蒂摸了摸自己的臉,向顧桑先前離去的方向走去。
“我以為小貓今天不會來見我了。”
安斯艾爾按下電梯,拉著顧桑笑意盈盈,和善道:“心情還好麼?女孩子見到那種場景晚上會做噩夢的吧。”
噩夢?豈止是噩夢。
顧桑掙紮了兩下沒掙脫對方的手。
“凶手是我認識的人麼?”
安斯艾爾:“凶手?真是微妙的字眼,露娜的死是她罪有應得,小貓不用替她傷心。”說完,側目打量顧桑緊繃的表情,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揉了揉顧桑的頭發。
“你在避而不談,表哥在瞞著我什麼?”
顧桑執意要探究真相的態度讓安斯艾爾笑意微斂,語氣倒是沒什麼變化。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算了。”
他似乎總愛用這種縱容的語氣說話,不論是日常寒暄,還是詭異的獨白,他藍色的眼瞳一望到底如貝加爾河畔一樣清澈爽朗。
卻如海水一樣深不可測而充滿危機。
顧桑此刻忽然發現這個來到倫敦探望她的親戚似乎在帶著她去一個她隱約看到卻被霧霾遮住的陌生領域。
“我們為什麼離開酒店?”
安斯艾爾推著她上了車,關好門,走到駕駛座,偏頭眨了眨眼睛:“姑姑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要我配合一下。”
姑姑?
顧桑攥緊了手,微微瞪大了眼睛:“媽媽?”
“昨天剛下的飛機,今天穩定下來就急著要見你。”
顧桑愣了下,雖然有些怪異但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前世她出身孤兒院,對母親的概念不深,一時之間竟有幾分期待。
安斯艾爾見顧桑有些緊張,安撫了她幾句。
等下就要去見媽媽,顧桑忽然發現自己有些膽怯,記憶中那個略顯模糊的溫柔開朗的女人,大概近鄉情怯,顧桑不安的詢問安斯艾爾:“媽媽最近過得怎麼樣?爸爸也來倫敦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