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一場誤會(1 / 2)

正當馬樹倫在水裏艱苦的打撈著、劉四叔掙紮著想跳進水裏之際,王天華便在田野裏大聲叫喊:“人在這裏,沒有跳水!”

眾人一聽衝進田野,在一堆幹穀草垛裏果然看見了劉四嬸。

劉四嬸張開兩腿,張著大嘴躺在草垛裏呼呼大睡,一隻腳上沒有穿鞋,套在腳上的襪子裏的大拇指終於得到解放的伸了出來。

“在哪兒?”馬樹倫爬上岸,穿上衣服全身發抖的走過來。

劉四叔也收住剛才死去活來的哭臉,變回那張憤怒的馬臉:“躲在這裏做哪樣?不是去死嗎?”他用腳把四嬸踢醒。

四嬸睜開惺忪的眼睛,看著大夥好奇的問:“幹嘛?一個個瞪著那雙死馬眼。”

“你不是來自殺的嗎?”劉四叔很是生氣的說。

四嬸尷尬的理理亂發,然後站起來尋找她的另一隻鞋。

原來四嬸也想像其他人一樣來到這水壩上用自殺來威脅劉四叔,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劉四叔對她妥協並誠懇的向她道歉。她覺得今天老伴對她太沒有人情味了,居然在眾人麵前對她咆哮使她失去臉麵,如果不拿出點顏色出來老頭子以後對她更凶橫,而她將失去女主人的身份,“木魚”腦袋將掌握家庭主權!

嗯,必須讓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負的,否則以後就沒有機會翻身了,不能讓男人有機會蹬在女人頭上,眼下隻能用自殺來威脅他,嗯,必須得這麼做!

她這麼想著。還為自己的聰明發出“嗤嗤”的笑聲。

女人沒別的本事,就這點最強!她又想。

她一路走一路偷偷地回頭望,卻不見四叔追了上來,心裏頗為傷心,也有些難堪。“媽的,這死老頭,木魚腦袋,怎麼不追上來拉住我呢?不過男人是要留點麵子的,可能是等這群人走了自然會追上來,我放慢腳步等等。”她自言自語的說著,腳下也沒有那麼快了,她的確走的很慢,為了等上劉四叔,她還在村口的一坨大石頭上坐著等了一會兒。

“他應該快上來了,”她坐了片刻又自言自語,“我現在不能再坐著,老頭子看見我還坐著一定不會相信我要去跳水自殺,嚇不了他以後我的苦日子就來了。”

她想到苦日子身子打了個冷戰,似乎已經聽到了這苦日子的腳步聲步步逼近。

深吸一口氣她繼續自言自語:“我不能讓這腳步聲走近我或者讓我走進它的黑暗的生活。是的,我應該馬上起身離去,而且是現在就得盡快。”

她站起來往村子裏瞧。

黑黝黝的樹林中那條銀白色的馬路像蛇鑽進洞裏一樣一頭紮進樹林,就在更深的樹林中看不見它的延伸的方向,冷風吹來,林中枯枝“簌簌”掉落,像下雨般掉在地上。村子裏偶爾傳來一陣鳥叫聲,也有公雞直著脖子打鳴聲,不時還引起一聲狗叫。

盡管如此,村子還是顯得格外的靜,靜得使劉四嬸心裏有些失落,有些無奈。實際上她想聽到的是人的腳步聲,那最為熟悉的腳步聲。

“怎麼還不來呢?”她有些等不住,甚至有些著急。

“如果這死老頭真的不來那咋辦?難不成真的要去跳水?”她猶豫著。

“真他媽後悔,我怎麼想到要去跳水自殺呢?現在全村的人都看見我是往這裏來而且相當清楚我往這方向會去哪裏,說不定連王天華和顧小浩心裏都曉得,要是就這麼回去真沒有麵子,但是不可能真的往水裏跳啊,他娘的這麼冷的天,誰在水裏受得了。嗨,要是夏天就好了,就算是在水裏也行,就當洗澡了,老天呀,怎麼要跟我作對呢?為哪樣偏偏是這麼冷的天。”

她有些沮喪,低著頭慢慢的走在路上——往水壩去的路上。

此時,天快亮了。

“看來不整點真格的是嚇不了這死鬼。”

她還是沒有看見劉四叔追來,連村裏的人們似乎也沒有來。於是她歎了口氣,不知不覺已經來到水壩上。

“真的要跳嗎?還是先試試這水有多冷。”她最後一次回頭一看,她沒有看見她想看到的。一直劉四叔沒有的身影。

她脫下一隻鞋試了試水壩裏的水,確實有點冰涼,甚至是刺骨的冰冷。

“這樣一定會被凍感冒而生一場大病的,那樣受苦的還是自己。但是不做點動作是要被人笑話的。怎麼辦?”她坐在岸邊思考著這個嚴重的問題。

她抓起一大塊一大塊的泥土往水裏扔,仍的連這幹淨清澈的水渾濁了一大片。

坐了許久,之前喝的酒現在酒精不斷往頭頂上衝,眼睛開始發花,有些頭昏目眩,冷風吹來使她打了個寒顫。於是便丟下一隻鞋跑到水壩不遠的田野裏,躲在草堆裏睡著了。這一睡睡到了大天亮。

“你想死怎麼不去?”

四叔還是同樣的生氣,他蹲在地上看著老伴發著火。但是,他看見四嬸還好好地活著,心裏高興極了。

“四嬸呀,”馬樹倫抖著身子說,“你這樣太嚇人了,不跳水就別往這地方來,我現在冷的不行,看來我非感冒不可了。媽的,那水冰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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