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劃很久?”唐空驚恐道:“他們早就知道我娘和我住在這裏?”
“嗯,”蕭逍沉吟了一下,方才答道:“這倒是沒有,他們也應該是最近才知道的。但他們算計咱們已經很久了,所差的恐怕隻是你娘倆的住處而已,其餘的應變對策應該早就準備了一大堆才對……”
唐空聽了,腦中一時空白,過了一會兒,喃喃道:“他們,為什麼要算計我娘跟我?他們都是誰?”
蕭逍看著麵前的孩子:麵孔蒼白,眉宇間透出一股惶恐,嘴唇輕輕顫抖,混雜著憤怒與害怕的心情……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小男孩不過才十歲剛過,想到這裏,他感到一絲愧疚。
“抱歉,孩子,”他心中暗暗說道:“可這就是將來你要麵對的生活和世界,隻有經過各種苦難的磨練,你才能……成為擔負起我們希望的人!”
袁臻雪在默默地縫著一件衣服,這衣服尺寸較小,卻不像是給大人穿的。
已經是下午了啊,中午吃過飯,唐空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卻被蕭逍拉去說是教他些東西。袁臻雪看著一大一小拉拉扯扯的兩人,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不愧是劍神,跟誰都是自來熟啊。
縫好了,袁臻雪咬斷線頭,來回看了看新作的這件長衫,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
再做一雙鞋吧。說幹就幹,這樣想著,袁臻雪又開始忙活起來。
已經像這樣子十餘年了,像個普通的婦人,做著針線活,一針一線縫下生活的點點滴滴。上衣、褲子、內衣、鞋子、帽子……從不會到會,從生疏到熟悉,從丟三落四到得心應手,她一件一件學會了,就這樣過了十年多——就仿佛做了一個很久的夢,夢中有著渴求已久的安寧。
隻是如今,已經到了夢醒的時候了。
忽然,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接著,便再也停不下來,一直咳了好一陣。
她用手帕緊緊捂住嘴,一手撫胸,安靜下來時,潔白的手帕上出現了第一片紅。
不管多麼留戀,多麼不舍,該來的總會來,所以,該走的總得走!
我的孩子啊,希望當你多年以後撫著娘親手為你縫製的衣衫和鞋子時,還能從中感到一絲溫暖和愛護……
到了晚上,道安大師依舊不見人影,隻餘蕭逍、袁臻雪、唐空三人。
卻說吃過晚飯後,唐空問出了一個憋在心裏的問題:“蕭師伯,你不是神仙嗎?應該不食人間煙火才對,怎麼還是要吃飯呢?”
蕭逍聽了一愣,與袁臻雪對視一眼,笑了起來,過了會兒方才答道:“也不能算你錯,但是也不對。”
“怎麼說?”唐空來了興趣。
“辟穀之能,修行之人皆會,這是因為吸納靈氣、修行築基後,吃飯自然會減少很多,更多的是服用丹藥。但是那是道家修仙的人的方法,咱們是不用的。”蕭逍解釋道。
“咱們還得吃飯?”唐空試著接口道。
“嗯,”蕭逍頓了一會兒,方才嚴肅道:“一般也不吃。”
唐空無言,明白是這“蕭師伯”又在戲弄他。
旁邊袁臻雪笑著道:“師兄別逗他了,還是說明吧。”
蕭逍微微一笑,道:“也好,空兒,你聽好了,咱們一宗修行方法乃是雲中界獨一家無雷同的。人家都稱呼咱們作‘東廣神宗’,隻因咱們真正的法門都要有特殊血脈的人才能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