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了丟丟,一念至此,我又覺得太過殘忍,丟丟這麼無辜的一個小孩子,在大人的爭鬥中,在兵賊的遊戲中,真的要非要犧牲她嗎?
用丟丟去引王軍,這一招很殘酷,但絕對管用,我在生命和倫理中徘徊,怎麼做?是讓王軍繼續肆掠傷害這些盡忠職守的生命,還是狠心去演一出人倫虐心大戲?
我不清楚王軍是否知道丟丟現在在我這裏,即便我要用丟丟引出王軍,那首先的問題就是必須找個渠道和他取得聯係。
我再次撥通了田昱的電話。
“老四,手鏈還能發揮作用不?”
以前高強也曾利用手鏈給王軍挖過坑,但王軍卻沒上過當,而上次周雨宣被王軍劫持後,我和田昱曾心有靈犀的演過一場戲,我們的話音剛落,王軍就給我打來了電話,雖然我沒有確著的證據,但通過這一係列的事情,我有理由相信,王軍應該是已經知道了我們發現了手鏈裏的竊聽裝置。
那次我和田昱激將王軍的對話,是故意說給王軍聽的沒錯,但也可以說是我們主動露出破綻來告訴王軍,我們已經發現了他裝的這個裝置,因為我們激將的話很直白,王軍沒有文化不假,但他並不傻,他隻要稍做分析就知道那是我們故意說給他聽的,我們太了解他,即便是他知道我們的用意,他也照舊會走上我們鋪上的道路,他要看的就是就算你老貓算計我又怎樣,我照樣能贏你。
田昱說自從發現王軍很有可能已經察覺後,就沒再使用過,不過它的信號依舊,如果王軍還沒徹底擯棄掉接受裝置的話,他應該是可以通過這個接受到我們的信息。
我說那好,你就通過手鏈給王軍傳遞我的話,丟丟在我這裏,如果他想贏我,明天6點,我在悅來山莊等他,我會帶上丟丟,贏了我,就可以帶丟丟走,至於他能不能帶著丟丟衝破江陵武警的包圍圈,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所謂的悅來山莊,其實隻不過是一樁爛尾工程,據說當年這項工程是江陵的一個大項目,某財團宣稱悅來山莊打造的是三市五縣第一度假村的品牌,但後來資金鏈斷裂,這也就成了江陵最大的爛尾工程。
我看重這裏,主要是因為它荒廢已久,當初工程選址的時候,也是看重了這裏的清淨,遠離主城區,周圍是一座園林公園,如果能把王軍引到這裏,我想,這會把傷亡降到最低程度。
最關鍵的是,我應該比王軍要了解這裏,我有兩次在悅來山莊遊蕩過的經曆,最近的一次就是從處理安水事件回來的路上,由於李梅剛死,我又一時間無法消化那麼多關於劉默和徐睿的真相,很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當進入江陵後,我突然覺得無比的壓抑和煩悶,我曾就在悅來山莊下車透過氣,並且在那一片爛尾樓裏走走看看,呆了好一陣子,當時雖然沒有其他的想法,但現在,我知道,那個地方對於我的布置,再合適不過。
田昱說,你什麼意思,真要和王軍單挑?
我笑了笑說:“不是我要找他單挑,下下之策,被逼無奈。”
田昱默默地掛了電話,我則開始著手準備這場雙雄會。
之前我們做了不少的工作,什麼蔣偉的監控,高強的追蹤,楊顯龍和陳興華抓住的吳虎這條線索,他們在某些特定的時期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事到如今,即便是高強已把範圍縮小、胖劉查到蕭垚的活動軌跡、楊顯龍們找到了唐娟的屍體,也沒什麼價值了,最少是暫時沒有價值了,如果明晨6點悅來山莊的會麵能如期而至,那這幾個月的這場鬧劇,或許就會以這種最直接,最粗魯的方式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