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竟然連坐不敢,弓著身子強笑著說:“不了,站著就行,您問,您問。”
我也不勉強,我說:“劉默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關於劉默的死,李梅已經告訴了我真相,並且劉默的那封信也佐證了李梅所言非虛,但麵對周洋,我還是想提一提劉默,我和他之間,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才弄得這個地步的。
周洋連忙拱手搖頭,樣子滑稽得有點像老成奸詐而又膽小怕事的華山二弟子勞德諾,哆嗦著說:“沒有,真跟我沒有關係,她是自殺的,她是自殺的,吃安眠藥,對對對,吃安眠藥,吃安眠藥……”
我這才發現,周洋似乎精神上有些問題,隻是我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就被折磨成這樣了。
我本想放棄,他都這樣了,並且真相我也了解,還是不要提這個事了。
我的沉默,讓周洋誤以為是不相信,隻見他抓耳撓腮地,急得像一隻逮虱子的猴子,突然,他抬起頭,似乎想起什麼來了,興奮得齜牙咧嘴地說:“我有證據,我有證據的,劉默……哦,嫂子死的時候,寫了遺書,寫了遺書了,我把它拍成了照片,讓我想想,現在在哪裏?……現在在哪裏呢?……對,對,在劉默的遺物裏,全都交給他父母了,你快去,快去看看,我有證據的,她寫遺書了……”
周洋說到這裏,我就不得不追問下去了,因為李梅臨死也沒有說清楚,為什麼那封書信會是以照片的形式保存下來,周洋說是他拍的照,他的用意何在?
我說那劉默遺書的原件呢?你為什麼要拍成照片?
周洋臉上的汗鬥大一顆地,順著皮膚的紋路流了下來,把他髒兮兮的衣服領子都浸濕了,他一邊抹汗,一邊說:“是這樣的,劉默死後,老弟說用計害死你,讓你也嚐嚐有家不能回的滋味,我跟你說,這是我老弟出的主意,他的主意,我不想的,真不是我想的……”
眼見周洋每說一句就要替自己解釋上好幾句,我隻得打斷他說:“好,我知道了,你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什麼問題?”周洋精神恍惚地反問我。
這家夥精神狀態的確是很不樂觀,但我也顧不得人不人道,今天不弄個明白,我是很難心安的。
“遺書的原件在哪裏?你為什麼要拍照?”我重複道。
“哦……,對,信的原件,被我燒掉了,我為什麼要拍照……我想要留下證據,信就是證據,能證明劉默不是我殺的,真不是……”
“胡扯!原件是最好的證據,你既然想要留下證據,為什麼又要拍照後又燒了原件,這不是畫蛇添足嗎?你給我老老實實說。”我再次打斷他沒完沒了的辯解。
我的確很不能理解,既然周洋想要證據,他手握著信的原件不就行了,或者把原件交給劉默父母也行呀,為什麼要拍下來,鬼鬼祟祟、不嫌麻煩地藏在洗麵奶瓶子裏?
周洋見我發怒,嚇得兩腿直哆嗦,手也是一個勁兒地顫抖,話說得更不連貫了,支支吾吾的,根本就毫無條理。
我知道恐怕是嚇著他了,隻得把語氣放緩,和顏悅色,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說:“不急,慢慢說,我相信你,不過你要給我解釋清楚才行,為什麼要燒信?”
“老弟說要把罪推到你身上,槍殺,殺人罪,如果被警察查到了劉默的遺書,知道他是自殺的,那我們的……哦,不,他的計劃就落空了。”在我不斷安撫下,周洋情緒又漸漸鬆弛了下來,較為平緩地跟我說道,不過這家看似迷迷糊糊,但每一到關係到擔責的時候,他就立馬精明,總是把自己的事推得幹幹淨淨,真難說他是不是在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