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7號盤裏的東西重要,那為什麼賴皮強卻要用最簡單的摩斯密碼來加密?這很值得推敲。

其實,這不是無間道,高強之所以用密碼,隻是給大家提個醒,這個東西不能碰,而並非是要防內鬼,因為他要防的人絕不會主動窺探資料。

我當時的理解是,高強之所以要加密,應該就是針對能進入指揮部的那些人,並且重點就是田昱,而這些家夥,包括田老四,哪一個不是對複雜的密碼體係了然於胸,或許在高強看來,最危險的也是最安全的,所以他采用了最原始的密碼模式。

當然,這還需要等高強回來了才清楚,不過當我打開7號盤裏的資料,我才發現,這之中的道道,遠非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因為這裏邊清楚的記錄著7號盤的知悉原則,隻允許組長及組長的直接上級打開,特別行動小組組長以下任何人,都沒有這個權限。

也就是說,就算陳興華是畫像的直接參與者,客觀上無法阻止他知道畫像的樣子,但對於蕭垚的資料,他一樣無權知曉。

而7號盤裏的東西,我卻始終沒有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裏有的都是些蕭垚的基本信息,還有他所犯的累累罪行,他的那些基本信息,我其實在前麵已經陸續向各位陳述,這是一份再平常不過的資料,和擺在指揮部桌麵上堆積如山的其他資料沒有什麼區別,這樣一份東西,為何如此機密?

不過裏麵的內容雖然從機密角度上說似乎很平常,但對我來說還是很有用,沒錯,蕭垚就是當初與我交過手的瘦臉漢子,雖然這裏麵沒有直接答案,畫像做得也有些粗糙,但眉宇之間,臉型輪廓,很像就是蕭垚,我二話沒說,拿起蕭垚的一摞照片就走。

剛走到門口,就被田昱攔住,田昱附耳輕聲說道:“貓哥,任副書記來電。”

我一愣,反問道:“誰?哪個任副書記?”

“省委副書記!”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抬頭看著老四的眼睛,以為他是在和我開玩笑,田昱卻並不回避地回盯著我,微微朝我點頭。

我倒不是驚訝大BOSS會關注這個案子,我隻是不能理解,我這個所謂的特別行動小組,隻是個臨時衙門,裏麵的頭頭就如我,幹的都是些跑腿、解決問題的粗活,我們沒有權限做些什麼決策,上頭有僵屍鄭,僵屍鄭的上頭還有老梁頭,這尊菩薩怎麼就會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會有怎樣重要的情況?

說實在的,我接電話的時候內心有些忐忑,這種忐忑源自於自己的不自信,我擔心回答不了任副書記的問題,也擔心嘴不把門,說出去的有些話,會砸了老梁頭的金字招牌。

接線員舉著電話期待地看著我,我深吸了一口氣,接過電話。

“喂,任副書記,您好,我是張佳琪。”

“張佳琪組長,我是李秘書,任副書記委托我向你求證一些情況,望你不要有所隱瞞。”電話裏頭,一個頗有磁性地聲音威嚴的說道。

向我求證?不要隱瞞?果然不好處置,我知道他要問的東西,肯定是案子的核心機密,我答還是不答?

我迅速地從口袋裏掏出筆來,老四會意,從桌子上抽出一張A4紙,遞到我的麵前。

我應付著李秘書說:“李秘書,您好,有什麼問題您盡管問,隻要在我權限範圍內的,我無有不答。”

我之所以說得如此囉嗦,是為了拖延時間,我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在紙上寫道:“來電信源可靠?”

我首先得確定這是不是真是政界領導的來電,如果因為一個電話被王軍耍了,那就笑話鬧大了。

田昱很肯定地點了點頭,隻聽電話裏李秘書帶著斥責地口吻說道:“這兩天的新聞發布會,你作為負責人一次都沒有參加,委派的人,提供的消息也模棱兩可,聽上去毫無進展,你知不知道,我們的老百姓很不滿意,領導也很不滿意!”

我暗暗罵了一聲領導的娘,這幫官僚滿腦子都是政治,你們下麵就是忙得兩腳不著地,也跟他們沒關係,他們隻問結果,才不管你有怎樣辦案策略。

心裏雖然罵著娘,嘴頭上我卻是裝孫子:“讓領導失望了,明天的媒體通氣會,我一定參加,並且會給老百姓一個交代,給領導們一個交代,我代表本組組員感謝領導對本案的關心、支持和理解。”

我繼續把話說得很拗口,囉裏巴嗦地像個婆娘,手底下卻沒停著:“電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