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做太多思考,抱起丟丟就走,我剛要出門,李梅卻在背後突然變臉:“我改變主意了,你要是敢帶著她從這裏走出去,我就引爆身上的炸彈,大家都別活了!”
李梅的驟然變臉,把我弄得莫名其妙,我抱著丟丟轉身過來,看到李梅頃刻間兩眼冒著憤怒的火焰,陰冷地看著我。
我有一種被戲耍的感覺,有一種羞辱慢慢地燒紅了我的臉,我也是冷冷地問道:“為什麼?”
“你不是為我來的,而是為她們來的,是嗎?哦,我都傻掉了,你還是來抓我的,對吧?那,我為什麼要成全你?”
我突然明白,剛才我一聽說可以救人就得意忘形地抱著丟丟就走舉動,刺激到了李梅,女人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動物,她們的喜怒哀樂,我注定無法掌控。
“李梅,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覺得有這些不相幹的人在,我們之間能心無旁騖地交流嗎?”
“那,你帶這丫頭出去吧?”李梅說道。
我實在是搞不懂眼前的這個女人,她一會兒威脅我,不許我帶著丟丟出去,一會兒又爽快放行,她的話,到底那句是真的?
我已經被李梅弄得神經錯亂,感覺她現在說的是句氣話,因此抱著丟丟,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
“走啊,再不走,小心我又改變了主意,你知道,我是個善變的女人。”
鑒於李梅的陰晴難定,我直到把丟丟交給了外圍接應的警察,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現場的指揮官趁我出來,追問了屋子裏麵的各種細節,我告訴他,李梅身上綁有炸藥,指揮官的年紀看上去要比我大,僵屍鄭早就告訴過我,這人叫什麼劉處長,看樣子,級別並不比僵屍鄭低。
劉處長果然是久經沙場,當他聽到李梅身上有爆炸物時,竟然絲毫不動聲色,似乎一切都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當然,雖說他聲色不動,但手上卻沒閑著,果斷而利索的做著方案調整,我的耳朵裏也被他的人塞下了一個物件,最後,他低聲對我說:“張組長,你看到了,我們的狙擊手在A、B、C三個點上,如果談判不成,你就想辦法把窗戶或大門打開一點,把疑犯引到目標位置上,至於門窗要露出多大的縫才合適,你是專家,不需要我在這裏囉嗦。”
劉處長他們之所以沒有在我第一次進入劉默家就給我戴上竊聽器,是因為他們擔心李梅會有所察覺,但現在形勢不同,我現在出人意料地出來了,既然有這樣的機會,他們不想錯過,這個時候有所準備進去,危險性要遠低於最初的時候。
其實我和劉處長的交流時間很短,為了不引起李梅的懷疑,我們沒有什麼時間可以揮霍,大家都是明白人,很多東西全靠眼神和手勢做了交流,因此當我再一次進入的時候,在時間上,李梅並沒有覺察到什麼異樣。
但我們都小看了這個女人,別忘了,她是個資深間諜,她眼皮子微微抬起,看了我一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把竊聽器給我,別和我玩這個,它隻會讓我越來越不信任你。”
我像個作弊的孩子,乖乖地把竊聽器摳了出來,交到李梅手裏,李梅把小小的竊聽器拽在手心裏微微捏了捏,一腳踏碎,然後說:“不管怎麼樣,是我讓你失去了家庭,所以咱們算是扯平了。”
李梅的這句話,又勾起了我對真相的好奇心,我說:“什麼意思?你剛才不是說和你沒關係嗎?”
“我隻是說對於你的不幸,我沒有什麼陰謀,不過,我要承認,魏恒之所以會盯上你,和我有關係,是我叫人要你的資料,而最後去做的,就是魏恒,但我發誓,我之前並不知道你和魏恒之間的恩怨,也沒有直接讓他去查你,這是層層轉包的結果。”
這是一個懸而未決的真相,李梅的坦白讓我徹徹底底地明白了自己悲劇的由來,現在回過頭來想,生活就是這樣,看似陰差陽錯,卻是每一步都醞釀著一個結局,我的不幸,是很多
因素的結果,琉塔事件、勾搭李梅、李梅查我、魏恒接單、我的脾性,這些因素環環相扣,如果要怪,我隻能怪自己不夠自重,隻能怪自己根深蒂固的固執和臭烘烘的脾氣。
我說算了,我不怪你,隻是這個真相對我來說來得晚了一點,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李梅搖了搖頭:“真相?說這就是真相,還為時尚早,徐睿的真相,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