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時候,我隻是覺得那裏暗藏危機,卻並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蕭垚這個名字和他的故事,也隻是在真相大白後,高強告訴我的。
在我發覺有險的時候,我很自然地戰術翻滾,子彈擊中我身後的岩石,火光四濺。
我手裏隻握了一顆子彈,亂石堆裏有幾個對手,身手如何對我來說都是未知數,再加上不遠處的王軍,他雖然暫時受製,但有了支援,他絕對有頃刻間化解劣勢的能力,在我翻滾躲閃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剛才王軍上當後殺氣凜然的眼神,不行,我隻能當機立斷,否則,我和周雨萱都不再有機會見到明天的日出。
不用看,我就知道,王軍此時已經把頹勢化解殆盡,說不定一閃念的時間裏,他手裏已經多了一把手槍,我心一橫,躲過第三顆子彈後,抬手對著懸吊周雨萱的繩索射出了我唯一的子彈,然後飛身躍起,抱著周雨萱落下山崖。
其實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在那種情況下擊斷繩索,因為在我做戰術動作躲避射擊的時候,我根本不可能有時間瞄準,再加上受驚周雨萱的晃動,我就是再神也沒有必中的把握,因此我選擇射擊繩索與樹枝的連接的那個點,就算我擊不中繩索,我也有可能擊中樹枝。
當然,就算我老邁到繩索和樹枝都沒有擊中,那我飛身過去的重量,也應該足以折斷桐樹枝,隻是如此一來,在樹枝彈力的影響下,我和周雨萱的落下的軌跡就難受控製,有可能甩到崖壁的石柱上,也有可能因無法控製落水姿勢,被拍得七竅出血。
但我在抱住周雨萱落下的那一刻,那種完全在掌控之內的拋物線軌跡告訴我,我張佳琪狗屎運還真不錯,繩索被我擊斷了!
耳朵邊是嗦嗦的風聲和接連4聲槍響,然後,我很快就感覺到了水麵拍打雙腿的疼痛,那種冰涼的水浸感由下及上,瞬間淹沒了我的頭頂。
與上一次不同,這回我感覺到的疼痛要小了很多,時間上似乎也短了不小,不過我暫時顧不得那麼多,等身子不再下沉之後,我連忙甩蹬著雙腿,摟著周雨萱奮力浮出水麵。
我曾經有過幾次黑夜裏潛水的經曆,全身被冰冷的水包圍,水底暗無天日一片漆黑,那種感覺讓人莫名的恐懼,並且這種恐懼就像是聚變一樣,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循環反複的放大,但是這一次,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當我摟抱著周雨萱沉入深深的河底,窒息的黑暗和巨大的,讓人耳膜刺痛的水壓並沒有讓我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是覺得很溫暖,我想,如果我就那麼死去了,我也不會有一絲遺憾。
可一旦我浮出水麵,吸上一口讓胸頭順暢的空氣之後,求生的欲wang就無比強烈,周雨萱嗆得劇烈的咳嗽,我一手抱著周雨萱,一手劃動著水麵,用盡全力,遊向對岸。
我的大腦在短暫的混亂之後,又被冰冷的河水拍打得異常的清晰,王軍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與我做了結,他肯定是想好了退路,但進山的唯一路口被他自己封死了,那他還能從那裏逃走,顯然就是這條河!
所以,說不定在我落水的那一刻,王軍和他的人也已經跳進了河裏,這個時候,他們或許在水底,或許就在波浪翻滾的某處黑暗裏。
因此,我現在還遠沒到慶祝的時候,危險就在身邊,並且隨時有可能要了我和周雨萱的命。
但我深信在水裏,我要比王軍靈活得多,哪怕還要抱著一個周雨萱,我都有把握先他一步上岸。
沒錯,當我把周雨萱抱上岸時,四周果然沒有一個人影,可是周雨萱的情況卻不太好,她嗆了太多的水,我得趕緊把那些水弄出來。
我迅速解開周雨萱的衣服,粗暴地掰開她的嘴裏,然後抱著她的腰,使其頭麵朝下,擠壓倒水,很快,我就又聽到了周雨萱劇烈的咳嗽和嘔吐聲,片刻過後,周雨萱在我手裏微微掙紮,我這才把她翻過身來,扶著躺在懷裏。
我抬頭看了一下西山,發現原來這些天,河水水位已經漲了好多,我估計我和周雨萱跳下的那個落差,頂多也就十一二米的樣子,難怪剛才覺得落水時間比之上一次,要短了一些。
這麼說來,王軍之所以選擇這裏應該是另有深意的,王軍的水性比我要差一些,他一定是早就觀察到了水位上漲,也就是說,他的計劃裏,肯定有一條萬無一失的逃生路,隻怕這一次,他又會安然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