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似乎忘了,就算我可以毫無德行的忽略趙子龍,但周雨萱給我的是一個問句,我必須給她一個答案。

周雨萱似乎見我也動了情,她掙紮著推開我的擁抱,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我,說:“大叔,其實我和他並沒有……,我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變,真的,你帶我走吧。”

我揪心的明白她省略掉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她這句話,對我來說,卻是無形中給趙子龍打了高分,我再次抬頭看著遠處的趙子龍,他依舊那麼站著,似乎那冰冷的雨水根本與他無關,我感覺他的眼神像頭受傷的狼,幽怨而又淒厲。

我寧願他上來揍我一頓,那樣我心裏會好受點,可是他沒有,我想,那該是要怎樣的氣度,並且我現在聽見,他雖然如願娶到了周雨萱,但周雨萱的心和身,都不是他的,我該要繼續這麼混賬下去嗎?

周雨萱的那句話,讓我不舍和愧疚的天平再次發生了變化,我推開周雨萱,後退兩步,決然地說:“丫頭,我們兩個不合適,我心裏一直裝著劉默,雖然她走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可能!”

周雨萱淒然的望著我,並沒有大哭,而是眼淚無聲的潺潺而出,我突然想起今天來這裏的原因,傷她不是我的目的,我們是來這裏當麵做個了斷的不是嗎?為了今後我們再無遺憾的生活。

我說:“丫頭,趙子龍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你不該辜負他對你的一片癡情,他比我更能包容你,坦白的說,我是喜歡你,是想要保護你,但這種感情還沒有到那個高度,你不是我心裏唯一的那個女人,也永遠不可能是,因為劉默她死了。”

沒錯,這就是我的心裏話,如果劉默還活著,我不敢保證今後我的感情會轉移到誰身上多一點,但她死了,我對她的感情已經定格在哪裏了,縱然我天性多情,但再沒人能取代她的位置了。

說完,我頭也沒回的走出了涼亭,徑直朝趙子龍走了過去,既然是要了斷,我就不能回避,隻有能坦蕩的麵對他們,我才有資格說真正的和這段曆史說了再見。

就算現在趙子龍抽我,我也甘願承受,走到他旁邊,我看到他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全身浸透,可他看我的眼神竟然沒有任何的敵意,反而是平淡的對我說:“就這麼走嗎?你沒車怎麼回去?上車吧,一起走。”

我想我是徹底的敗了,盡管我主觀上並沒有和他比賽,在他麵前,我就像是一個市井無賴,而趙子龍就是一尊神佛,我們根本就不在一個道德層麵上。

我把傘遞給他,我說原諒她,她是個可憐的丫頭,用你一貫的寬容,把她接回去吧。

我沒有上他的車,因為我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我會玷汙了他的高尚,並且,我也需要在雨裏行走,這雨,切合我此時此刻的心情,我需要在雨的洗禮,也需要用雨來幫我把心痛得更加徹底,我要享受這種疼痛。

為了避開趙子龍和周雨萱回城的車,我走了小路,郊區起伏的環境,我幾分鍾下來,就和公路互不相見了,在這裏走,世界都是我的,任憑我哭或是笑。

我很快也被淋得全身濕透,下巴就像是屋簷的泄水槽,引來條條水線,我故意無聲的大笑,心裏向自己呐喊著:張佳琪,你現在滿意了吧?你和周雨萱,終於結束了!

我對這片地方完全陌生,哭過笑過之後,我開始尋找上公路的路,可就當我爬上公路的時候,一輛車準確的停在我的後麵,隻見田昱打開門,伸手扶著我說:“咱回去吧,貓哥。”

一進車,田昱從包裏拿出一條毛巾和一套衣服,說是讓我換上,或許是顧及到我的情緒,怕話多引來尷尬,田昱把東西遞給我後就一直默默地坐在駕駛位上抽煙。我用毛巾擦幹了臉,對田昱說:“老四,走吧。”

田昱見我沒有換衣服,也不勉強,他太熟悉我的脾氣,於是發動了車,飛速駛離了現場。

我說:“老四,你怎麼會在這裏?”

田昱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麵說:“上頭通知我的,貓哥,下次有什麼事,你先跟我打個招呼好嗎?”

我說多大個事兒就把你緊張成這樣,再說這是我個人的私事,怎麼可能搞得滿城風雨讓大家都知道?

田昱歎了口氣說:“貓哥,你不要不高興啊,其實,你和那女孩這次的見麵,全程在我們的監控下,所以……所以我才會知道到哪裏接你,給你帶衣服和毛巾。”

“什麼?國安一直監控著我?”我驚得從靠背上彈了起來,衣袖甩出點點水珠,灑落在田昱和擋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