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把我吵醒,我眼睛幹澀,眼皮都抬不起來,閉著眼睛摸到電話接聽。

其實在我接電話前,我還不是很清醒,因此也沒有什麼期許,可一接通,我就後悔了,手機裏傳來的是周雨萱的聲音。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眼睛似乎也不再幹澀,隻聽周雨萱哭道:“大叔你在哪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的心突然被她一句“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刺痛,可是我無言以對,我即不想讓我刻意斬斷情絲的努力白費,又不忍心再說狠話傷她,周雨萱見我沒有說話,她繼續道:“是不是因為我被他們侮辱了,你嫌棄我了?你說話啊?”

周雨萱是個見過世麵的人,最少她接受過西方的教育,我就不明白,為何有如此經曆的人,還會說出這種傳統得像個童養媳一樣的話,難道是極度的挫傷讓她亂了方寸?

我依舊像個懦夫一樣無言,手機裏她的聲音依舊哽咽:“你是愛我的對嗎?我爸走了,你不會狠心不管我,對嗎?”

我想她在那頭肯定隻能聽到我的呼吸聲,我們沉默著對峙了很久,她慢慢地不再嗚咽,突然周雨萱的聲調變得冰冷,像是從冰箱裏爬出來一樣寒氣瑟瑟:“張佳琪,我最後問你,我們就這樣分手了嗎?”

分手這兩個字突然刺激到了我,我頭腦一熱,一句話脫口而出:“我們都沒曾開始過,又哪來的分手?”

說完這句話,我立刻就後悔了,我心慌慌地等她的反應,五秒鍾的沉默後,那頭靜靜地掛了電話。

我突然很擔心周雨萱,劉默的悲劇告訴我,女人在感情上往往會表現得很脆弱,周雨萱最近遭遇了太多不幸,我如此傷她,她會不會也走上極端?

我趕忙給趙子龍打電話,趙子龍似乎很忙,我不知道這麼晚他還在忙什麼,不過趙子龍倒是很上心,一聽說我擔心周雨萱的情況,他就說:“你放心吧,萬事有我呢。”

我說你現在馬上去找她,不要耽擱,電話裏聽到趙子龍低聲交代工作,然後說:“我這就過去。”

掛電話的時候,我特意囑咐他不要提到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去陪著她就好。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會兒想周雨萱會不會難過,一會兒想趙子龍陪著周雨萱會做什麼,我甚至齷齪的想到,周雨萱因感情空虛今晚就會投入到趙子龍的懷抱,想到這,我竟然醋意大發,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到底想要怎樣,人猥瑣自卑,既想成全周雨萱讓她更加幸福,又瞻前顧後地舍不得,我看我張佳琪的人格都要分裂了。

在家待了差不多兩個星期,期間老大回來過一趟,他極力反對我繼續在這個案子裏麵冒險,他說要不他幫我籌點錢開個超市,雖然掙得不多,但不需要什麼技術,又穩賺不賠,養活我是沒什麼問題了。我說算了你別勸我了,這個案子不了,我不可能收拾好心情搞別的,今後等我需要重新開始了,肯定會找你幫忙。

和周雨萱那晚通完電話後的第四天,我收到一條短信,看語氣應該是周雨萱發的,她隻發了九個字:“我要訂婚了,祝福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