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麻煩大龍了,這群兄弟裏麵,現在就大龍和張鐸還有前途,我在社會上晃蕩了幾年,雖然依舊什麼都不是,但最少看懂了一些東西,比如說要學會適時的妥協,況且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所提倡的,就一定正確嗎?
我和蟹子、老四還有賴皮強就此道別,短暫的相聚和再次共事,讓我感慨萬千,雖然大家各有變化,但我們依舊是兄弟,部隊打下的烙印和出生入死的過往是時間洗刷不掉的,回歸社會,我們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喜怒哀愁,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還能相聚,因為我當時更本就想不到,後麵事態的發展會讓我們再次共曆生死。
我和兄弟們是在桑沙火車站道別的,老四和賴皮強各自要飛回去,蟹子依舊是保持他一貫的作風,堅持要坐火車,而我,口袋裏的錢已經不充裕了,雖然有國安的卡,但我覺得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做個吃軟飯的男人,反正我現在不是特別想回去,坐火車即省錢又能消耗時間,我還沒想好回去後做些什麼。
關於我和周雨萱之間的感情,我已經做了決定了,這些天來,雖然我一直克製著自己不去想,但有的時候,尤其是夜幕降臨,當寂寞窒息地襲向我,我還是免不了想念和思考一些東西。經過我自以為理智的思考,我認識到了一點,那就是我和周雨萱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的世界她不懂,她的圈子我融入不了,我們或許隻是寂寞,隻是好奇,抑或隻是可憐對方,她憐憫我的遭遇,我憐憫的是她對我的憐憫,所以我們還是不再相見的好。
關於拯救王軍的事,我已經厭倦了,我甚至不想聽到關於他的消息,我開始深深地體會到,我認識的那個王軍已經死了,那個王軍是我的好兄弟,是丟丟的好爸爸,是一名優秀的解放軍戰士,現在,已經死了。
所以我買的是去內蒙的票,我現在最疼惜的是丟丟,大人造的孽,不該由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來承擔,我有時候會深深地自責,丟丟的悲劇有多少是因我張佳琪造成的?我必須要對此負責。
我以前是個很開朗的人,尤其擅長和女人搭訕,可是現在我滿眼流露出的,是一種“深邃的憂鬱”。
當然,這個詞不是我自己強加到自己身上的,它源於一個女人後麵對我說的話,這個女人叫劉惢,對,我不是因為要寫故事,才杜撰出這麼一個庸俗的邂逅,如果我是讀故事的人,我也覺得很庸俗,但當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內心有一種強烈的震撼,我覺得萌萌之中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這股力量在左右著我張佳琪的人生,這個叫劉蕊的女人,她就是劉默和徐睿的化身,我曾經欠她們的,現在是還債的時候了。
我第一眼見到她是什麼時候,我已經記不得了,或許在候車廳,又或者是在站台上,但引起我的注意是已然走了兩個站後,當時我正站在洗手間旁等著上廁所,門開了,我準備進去,這時後麵有個稚嫩的聲音傳來:“媽媽,我憋不住了。”
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到一個女人手牽著一個小男孩,看樣子比丟丟還要小一點,女人三十歲上下,長發,不瘦,也不是很胖,如果非要用個詞來形容,我覺得用豐盈比較合適,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我隻是衝小男孩笑了笑,沒有說話,側身讓她們先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