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世界已經是陽光明媚,車水馬龍,似乎在這個看似和諧的城市裏昨夜什麼都沒發生,街邊的小販吆喝著叫賣糍粑和烤紅薯,來往人群都懷揣著自己的目標忙碌奔走,沒有人在意街上有一個男人正在為命狂奔,當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我還不至於撒腿疾走,我狂奔的是心,是思緒,我在盤算著下一步我該何去何從。
或許我殺了人了,但我沒得選擇,對於法律我總是一知半解,我不清楚今晨的開槍會有怎樣的判決,但我絕不能被他們抓住,也不能被警察抓住,我在慧寧和繞城這兩座相隔不到500公裏的城市失去了一切,我曾惱怒過,曾悲傷過,還曾絕望過,但是,我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渴望重頭再來,重新開始,我還可以活得很精彩,還有很多的事沒有做,我還想單單純純的談段感情,我還可以有一兩個孩子,我突然覺得牽著愛人,抱著小孩回老家探望老爺子和老太太是件多麼愜意的事情,天倫之樂不該是我張佳琪不可觸及的幻想,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這個地方。
關節複位不是個很困難的事情,在部隊的時候我們也專門培訓過,可是我還做不到自己右手去複位左肩,因此我還是尋了個中醫小診所先把這個事情處理完畢,接下來,我需要去賓館取回我的物件,然後遠走高飛。
警察辦事真的很呆板,不過我該慶幸的就是他們的呆板,我乘著的士遠遠看到賓館門口停靠著3輛警車,難道他們還真敢報案?這個世界有點癲狂,辛勤勞動的往往沒指手畫腳的拿得多,好男人往往沒壞小子受歡迎,好人往往沒有好報受卻著欺淩和剝削,壞人往往未嚐惡報但能招搖過市花天酒地,而我,原本應該是個受害者,現在卻成了警察需要逮住的凶徒,難道真的隻有我被他們幹掉了,我才是合法的受害者嗎?
了不引起出租司機的懷疑,我依然在賓館對麵下了車,我不確定對麵的警車就是衝我而來的,但還是謹慎點的好,賓館房間裏有我的一台筆記本電腦,一些衣物和藥品,還有一張存有我全部家當的一張工行卡。我權衡了一下,覺得我的逃亡還真離不開那些錢財,筆記本裏除了那些毛片沒用之外,還存儲了很多值得我回憶的東西。我舒緩了一下緊張的情緒,在蜜戀西餅屋要了個靠窗的位置,密切地關注著對麵事態的發展。
很快,我就證實了警察的來意,因為我緊盯著的415房的窗簾被拉開了,隱約裏麵人影綽綽,我的腦子在那緊閉的窗簾拉開的一刹那嗡得炸了一下,捏著蛋撻的右手不自主的顫抖起來,看來,那個叫程越的死胖子這回真的是死了。
我不由得又回憶起程越那僵屍樣的表情和動作,我甚至覺得那家夥在我開槍前就已經死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空洞的眼神和僵硬的表情,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程越其實手無寸鐵,最少他沒有用槍指著我,甚至現在回憶起來他都沒有威脅到我,他就是那樣呆滯地靠近我,難道這樣的一個人我都殺了嗎?還有徐傑,他怎麼會和殺我的人勾結在一起,他們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又會舍命救我?背後的那個人是誰?程越的“哥”,難道是程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