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思想統一的信仰—我們把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都獻給了這種信仰—仍

然具有主命力、仍然有價值、起作用,我感到,在我們那個有了新速度的時

代,縱然是大洋也不能把我們分開。在那裏一個新任務代替了舊任務:那就

是在更廣闊的範圍內、在更大膽的設想中建設我們夢想的共同事業。如果說,

自從我看到準備戰爭的那最後一瞥以後,我對歐洲已經失去信心,那麼,我

在南方的十字星座下又重新開始有了希望和信仰。

巴西給我留下同樣深刻的印象,也給了我不小的希望。那片得天獨厚的

土地有著世界上最美麗的城市,在那片廣袤的國土上,至今還有鐵路、公路,

乃至飛機未曾到過的地方。在那裏,曆史被保存得比在歐洲更加精心。第一

次世界大戰帶來的野蠻還沒有在那裏侵入民族的鳳尚和精神。人類在那裏和

平地一起生活,他們懂禮貌,不象在我們歐洲,不同種族之間的交往含著一

種故意。那裏的人不是由人們用荒謬的血統論、種族論和出身論來劃分。一

種奇怪的預感使我事先就覺得,我可以在那裏安寧地主活,那裏的空間為未

來無限的繁榮作好了準備,可是在歐洲,國家之間為了最可憐的一點兒空間

就要大動幹戈,並使政治家們抱怨無窮。那裏的大地期待著人們去開發官、

用自己的能力去充實它。歐洲在文明方西創造的一切能夠在那裏以其他新的

形式得到輝煌的延續和發展。那裏新的大自然以它的千姿百態使我賞心悅

目,我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但是旅行,繼續不斷地到另一個星空下、到另一個世界去。旅行,不等

於擺脫了歐洲、擺脫了對歐洲的擔憂。看來,大自然對人的報複幾乎都是凶

狠的,當人類通過技術把大自然最秘密的威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時,所有的技

術成就又會同時攪亂人類的心靈。技術帶給我們的最壞的咒語,莫過於它會

阻止我們逃避哪怕隻是一刹那的現實。過去的祖先們在遭受災難的時候,便

逃遁到孤獨和偏僻的地方去,可是現在,我們在同一個時刻便可知道和感受

到我們地球上某個地方發生的壞事。盡管我離歐洲多麼遠,但我隨時可以知

道歐洲的命運。在佩爾甫布戈登岸的那一天夜裏,南方的十字星座就在頭

① 巴西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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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黑色皮膚的人群在我周圍的街上行走,我感到疲勞不堪,忽然我在一張

報紙上讀到轟炸巴塞羅那和槍殺一位西班牙朋友的消息。那位朋友幾個月前

曾和我共同度過了愉快的幾個小時。在得克薩斯州,我坐在一輛飛馳的普爾

曼式的車廂裏,行駛在休斯頓和另一座石油城之間,我突然聽到有人發瘋似

的用德語大喊大叫,原來是不知哪位旅伴把列車裏的收音機撥到了德國電

台。列車的車輪正在得克薩斯的平原上滾滾向前,我卻不得不在車廂裏聚精

會神地聽希特勒發表煽動性的演說。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我總一直懷著

痛苦的憂慮思念著歐洲,一直想著在歐洲的奧地利,難以擺脫。在許多令人

② ③

驚駭的危險地區中—從中國到埃布羅河和曼查那雷斯—唯有奧地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