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至少你還在我身邊……”
“為什麼那些人要殺你!”
秋荻笑了起來道:“因為我欠了他們錢。”
我說:“不要唬我,我知道不是。”
“你知道我們之間有個兒子嗎!”
兒子!我閉上眼,始終想不起來。
秋荻道:“我們有個兒子,他非常的可愛,他叫謝小荻。姓是取你的,名字是取我的。”
秋荻歇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們在這個世上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小弟一直很乖巧,卻是我一直都在傷害他,我不是位稱職的母親。”
我說:“不管怎麼說,母親就是母親。”
母親就是母親,不管她做錯什麼,她還是生你養你的母親。
“母親就是母親……曉峰,父親也永遠是父親。”
我痛苦的按著頭,低聲喃喃道:“對不起,秋荻,對不起,我不記得了,為什麼我會不記得?我應該記得的……”
秋荻望著我,慢慢伸手撫摸我的臉,眼中盡顯溫柔。
忽然她全身一陣抽蓄,臉慘白如紙,雙眼朦朧起來。
她痛苦開口:“我好渴……”
渴?山穀裏四周蒼涼,哪裏能尋得到水。
秋荻一直夢囈著,我瞪著自己的手臂,血管在突突的跳動,一劍劃過。鮮血流了出來,我將手臂湊到秋荻唇邊。
秋荻嚐到我的血,她的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她閉口不願喝我的血。
我說:“喝了就會好。”
她不喝,我自己喝了一口,渡進她嘴裏。
秋荻慢慢閉上了眼,眼角流下一滴淚。
渡了幾口,慢慢的,連渡也渡不進了。
“現在還不是決別的時候,還不是……”○思○兔○在○線○閱○讀○
我低下頭,痛苦的低聲哭泣起來。
不要孤獨的存活,也不要寂寞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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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冷清,山狼低嚎。我打了個冷顫,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隻穿著一件衣服,手裏還握著一把帶血的劍。
周圍一片昏暗,陰森森的樹,身邊有一方墳墓,木碑上刻著八個字,‘先室慕容秋荻之墓’。
慕容秋荻?
她是誰?
我又是誰?一種恐懼在心裏油然而生,隻覺得這片黑暗就是一隻張了血噴大口的巨獸,我站了起來,瘋狂的在月光下奔跑。
跑出了森林,跑過了街道,跑到精疲力歇實在跑不動,跪在地上大口喘熄,慢慢笑了起來。
東麵的日出也快要出來了,鮮紅鮮紅的,黑暗即將被驅趕去。
世界也會慢慢有了人,不再死寂,不再安靜,日出而做。
門吱呀一聲,一個老和尚一手拿著掃帚從裏麵出來了。
我回頭望了他一眼,頭暈厥,全身無力,向後退了兩步。老和尚見到我,愣住,上前扶住我。
“施主。”
“謝謝。”
老和尚又雙目一怔,好像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雙手和什,連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我瞥了一眼手裏帶血的劍,對他抱歉一笑:“對不起,汙了你這片清淨地。”
老和尚道:“施主從哪裏來!”
“我我是誰!從哪裏來!”
腦中一片空白,任我捶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任何事物。
生我是誰!養我是誰!我手執利器為誰開路!究竟我是正是邪是好是壞!
“阿彌陀佛!有因有緣集世間,有因有緣世間集。你能走到這裏也是與我佛有緣。施主請隨我進來罷。”
日出金璨的光照在老和尚的臉上,他單手做了一個請字,佛法莊相。
古老的寺廟裏,一直都有這樣一位虔誠的渡寺人。
“你即然請他,幹脆也請我。”
一個聲音突突響起,冰冷的聲音,嘶啞而低沉。
在這片光明之處,我們都停下了動作,同時看向光明的陰影,黑暗。
一棵古樹,古樹豈非都是殘破不堪的。樹上棲息著這寺院最古老的生物,烏鴉。烏鴉很多,烏鴉都是不喜人的,但是這裏的烏鴉卻和一個人在一起,沒有被驚走飛跑,自然和諧的好像已成了一家人。
這人縮成一團,雙足直立在一根隨時都會斷裂的樹幹上,他烏衣烏發,烏黑的劍鞘。
老和尚一怔,雙手和什道:“這位施主是?”
那人道:“這裏沒有施主,隻有來搶食的烏鴉。”
“你是烏鴉!”
“我是烏鴉。”
老和尚道:“你要搶食,搶什麼食?”
烏鴉把手指向我,雙目一瞬間光彩無比,盯著我,盯著我手裏的劍。
“搶他。”
老和尚奇怪道:“他是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