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望下去,綠水湖的美景盡收眼底,就像心靈得到了升華,讓人喜不自盛。
小弟走在我身後,我牽著他的手,平靜卻也幸福。這樣一個好天,這麼一片美景,我們該做些什麼,至少不該讓它浪費。
我說:“小弟,今天是我這些年來最高興的一天。”
小弟說:“你以前都不高興!”
做謝曉峰,沒有哪一天不是疲倦的。做阿吉,並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長久,並不是你不會給人帶來無必要的麻煩。
老苗子和娃娃,今生隻怕再難相遇,我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是自己哪天會死,也說不準。”
我歎息道:“人總是怕死的,但我卻不怕死,年少時膽大過天不怕死,成年了更不怕死,因為通常死的都是別人。”
“那種麻木,甚至開始害怕別人死在自己手上的心情,是很可怕的。所以不希望見你成為江湖人,所以就是一輩子不公開你是謝家的子孫,我也樂意。”
“神劍山莊,這座大山我已背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既然我已背了,那麼在有生之年,我不會讓它壓在我子孫的身上。”
小弟說:“如果隻因為這樣,你大可不必認我。”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笑了笑道:“人這輩子總是對自己對他人認真負幾次責任。”
因為做不到真正的聖人,想和小弟有交際,唯一有利的便是這父子關係,至少它能讓我覺得對小弟做什麼都是對的可以的。
小弟慢慢笑了起來,笑容裏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到了山上,父親並沒有出來,我在大廳邊上的小房間裏找到了他。
那個房間當初正是擺放我手裏的劍,和謝曉峰靈位的地方,現在自然已沒有我的牌位了。~~
但是我走過去卻見上麵還供著一個牌位,黑色的幔帳低垂,看不見裏麵供奉的是誰,一個頭發花甲的老者虔誠的敬著香。
他跪在那裏仿佛已恒久不變,隻要不去打擾他,他甚至能跪到生命的結束。
這位老人是謝曉峰的父親,也是我現在的父親,謝王孫。
我過去輕輕喚了一聲“爹”。
“曉峰,先給你娘獻一柱香。”
我愣住了,盯著牌位看,記憶湧上心頭。那位嚐遍了辛酸苦楚,風燭殘年的老人,也是最疼謝曉峰,與他最親的老人。
去年明明還很健康,為什麼今年會!
父親謝王孫慢慢站起來,將香送到我手心裏。
“你不用太過悲傷,你母親這一輩子活的很開心,走得也平靜。”
怎麼可能會平靜!她走的時候,她的孩子甚至沒能陪伴在她身邊。
敬好香,父親親自倒了兩杯茶給我和小弟。
我開口道:“爹,這樣的事我來就行了。”
父親慈善的笑了起來,道:“老了就想多動動。”
我將小弟的事對他說了,小弟是我和秋荻的孩子。
老人家一陣歎息道:“是我們家對不起姑蘇慕容。”
我和老爺子又談了一些事,說到夏侯重山去世了,老爺子久久不開口,那一天更是將自己悶在了屋子裏,誰也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現在歸於平靜,那是波濤洶湧來臨前的前兆,還是很希望同誌們能看到最後,謝謝了!
☆、中毒
元月一日,祭祀先祖。
儀式、祝禱,祭拜,上香,這樣的事一向是由年輕人來做。而我是正統宗家子弟,要做的自然比別人多,好在一直有謝掌櫃打下手,減輕了不少負擔。
祭祀之事,我沒讓小弟參加,既不想讓他在人前見麵,祭祀的繁文俗禮做起來也是一件枯燥的事。
這天,天晴。
謝家的子孫到今天已有三十一口人,與我之間的親屬關係已隔的很遠,至少有了三代以上的關係。
先祖謝天子孫繁多,到了祖父那一代,正宗隻父親謝王孫,姑姑謝鳳凰。而到了我,更是隻我一人。
換上幹淨的衣裳,當我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每個人都昂首挺胸,臉上洋溢著自信驕傲的神色,和對我的尊敬神情。謝曉峰為謝家掙得榮譽,隻要是謝家人,就應該為這份榮譽自豪。
所有人同時朝我跪下,齊聲大喊道:“三少爺!”
每個人都認真,每個人都熱忱,他們的鮮血在沸騰。隻要謝曉峰說一句話,就是要他們馬上死,他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他們也是謝家鐵錚錚的漢子!
“三少爺。”
“開始罷。”
神劍山莊的翠綠色綢帶飄揚著,迎著風,像翠綠的寶石,神聖的光輝。
百年來,謝家人已經學會了對它的仰首,對先祖的尊敬和厚愛。
天上的風平靜了一會,給了人暫時的寧靜。
衣抉翩翩,像九天的玄女,高貴典雅。